扬清歌,发皓齿,
且吟白纻停绿水,长袖拂面为君起。
动君心,冀君赏。
愿作天池双鸳鸯,一朝飞去上青云。
少女身姿减缓,长袖渐渐落下,最后只留满地白雪迷茫一片。
这歌来得突然,直唱得荀谖的心揪着似得疼,一舞已毕却好像没有一丝力气从其中抽离,离别这个结局怎么这么伤。
危安歌也紧攥着拳,呵,真疼!这就是为什么情之当远。永远不要得到才能永远不会受伤,只是……现在还来不来得及逃?
场上久久地没有声息,观者还沉迷在少女动人的情怀中不可自拔。
还是惠圣太后先轻轻叹息了一声:“流风回雪,意韵神飞啊!”
一时间众人心神回转,纷纷地喝彩赞叹!实在是太美了。
慕容山青笑道:“一个宛如游龙举,一个翩若兰苕翠。乔儿与亭主皆是舞技超群实在难分高下。”
可一旁萧乔却痴痴地说:“不,是我输了。”
一听这话北疆使臣中便有人拦:“公主何处此言?公主技艺超凡,人所不能,说赢了也不为过。”
萧乔也不理那人,只看着荀谖:“沛夫人曾说这舞须做到流风回雪,意韵神飞,她说我早就可以扬眉转袖若雪飞,却不能倾城独立世所稀,今日总算明白了。”
荀谖轻叹:“沛夫人原是士族贵妇,只因难忍丈夫朝三暮四,宁愿下堂在市中做一位舞姬,她的舞自有奇情。”
萧乔点头:“我已明白了,这就是你今日邀我做这回雪舞的用意吧。亦是如白天一样,劝我不要赠王爷美姬。”
荀谖微笑:“宜言饮酒,与子偕老。荀谖也愿公主也能得一心人,从此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说话间荀谖一抬眼,正正对上了危安歌深深望向她目光。这男人依旧是无甚表情,却偏在她看过来的时候,举起酒轻轻啜了一口。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吗?这个人真是没事就要招惹人的,招惹完了又不负责。她不由得脸色微红,转开眼不去理他。
萧乔才不会注意这些小细节,一天较量到现在虽然都输了,她却觉得很过瘾。
只见萧乔一把拉住荀谖走到御前,朗声道:“今日我输了,可输得心服口服,心里也高兴得很。”
她又转向荀谖:“我很喜欢你,想跟你结为异姓姐妹,不知你可愿意?”
荀谖没想到这公主傲气是傲气,大气也是超级大气。她也很欣赏这位才华横溢、美貌又豪爽的女孩子,当下笑道:“如蒙不弃,岂有不从。”
太后、皇帝并太子妃夫妇听了也都高兴。当下两人问明年纪,是荀谖略长数月,便在皇帝和太子的见证之下,义结金兰。
萧乔开心地高喊:“拿我北疆好酒,我与姐姐共饮三杯。”
荀谖只觉北疆人的行事做派真是让人心怀痛畅,满心的豪情都被激起来,接过酒与萧乔连干三杯,两人相顾开怀。
皆大欢喜,欢宴更盛。
荀谖与萧乔便先告退去换舞衣,惠圣含笑准了。谁知荀谖尚未走出五步,却忽然软软倒在地上,当场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