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帝后大婚的所有细节和他们的绝世姿容一样为世人津津乐道,最让女子们交口相传的是皇帝送给了皇后一枚雨滴型的戒指。
没有人知道这是危安歌用琉璃瓶中那真正的雨滴所做,那是他应允过荀谖的婚礼之仪,更是只属于他们的浪漫情歌。
而皇帝也准备跟皇后度蜜月去了,帝后大婚之后,危安歌已经连续三日未去早朝。
东方既白,荀谖迷迷糊糊听见帐外胡福正小心翼翼地请示危安歌是否今日仍是不去。
这个曾经传召荀谖面见圣惠太后的小公公,如今已经是危安歌身边的掌事大太监了。
人人都道胡福真是人物其名、福泽深厚,跟皇后的一面之缘竟让他连跳数级直接成了皇帝身边的红人。而这胡福也是个聪明人,他擅于察言观色又谨言慎行,皇帝也对他比较满意。
胡福成日在皇帝身边,自然知道荀谖不是生病了,就是“消失”了。在那些不为人知的时刻,只有他和皇帝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危安歌是如何不眠不休地追寻着皇后的下落,又在一次次追寻无果后黯然神伤。
胡福明白,正因为皇后的消失,所有跟她有关的人和事都被危安歌当成了救治相思的“解药”,所以他才能够被提拔到清凉殿。他也盼着皇帝能够永远别忘了皇后,这样他的地位才会稳固。
所以有一日,他拿出一锭金,满怀感慨地说起皇后赐他金锭的往事,正在发呆的皇帝听了果然回过神。也许他知道胡福手里的这一锭金早就不是荀谖给的那个,但是还是赐了胡福百金,换了这金锭,摆在了书案上。
所以皇后回归,胡福算是最高兴的几个人之一。可皇帝日日不早朝,他也是被宫门外进谏的朝臣们逼得头大。
这硬着头皮来递话,刚起了个头就听皇帝不悦地低声道:“朕说的话你听不懂么?”
胡福慌忙垂首退下了,因为过于紧张还不小心磕到了立鹤香炉。路上坠着的铜铃作响,荀谖忍不住笑了起来。危安歌闻声连忙快步回到帐内,拥了她低声道:“吵着你了?”
皇帝此刻对胡福非常不满,整夜缠绵,他家糖儿才睡了多久就让这不知死活的家伙吵醒了。
从现代企业管理的角度出发荀谖并不觉得皇帝几天不早朝有什么大不了,这就像董事长无需事必躬亲,企业才能算良性运转。
所以她并不会贤良地劝诫皇上勤勉,而是偎在皇帝怀里低笑:“朕?听你这样说话好有趣,我以后该怎么自称呢?”
危安歌笑道:“皇后陛下可自称本宫。”
荀谖便揶揄道:“皇上有这么多宫,本宫是哪一宫呢?”
危安歌无语地搂了她低骂:“哪来的这么多宫?”
荀谖却推开他一本正经地说:“诗云六宫粉黛无颜色,从此君王不早朝,皇上既然不早朝,自然有六宫。”
危安歌闻言便松开荀谖枕着手臂躺下,淡淡道:“哦,看来皇后是想统领六宫。”
荀谖撑起身子趴在他胸口畅想:“是呀,毕竟我也是个大集团的继承人,领导才华无处施展也可惜对不对?人嘛,随遇而安。既然当了皇后便要将后宫发扬光大!”
危安歌闭了眼懒懒道:“看来皇后是准备替朕纳妃?”
荀谖一笑:“我便是不做此事,不多久自然也有人搬出各种理由来规劝,所以我都想好方案啦。”
危安歌本以为照着荀谖的性子会大骂一句“你敢!”,听她如此说颇为意外,忍不住睁开眼狐疑地看着她。
荀谖得意道:“本宫最喜欢猫猫,所以所有的嫔妃都要依着本宫的喜好在各宫养猫,谁养得多、养得好,谁的分位就越高。皇上以为如何?”
一皇宫都是猫!?危安歌只听着头皮发麻,当即抬手捏了荀谖的脸骂道:“你这是要纳妃还是要弑君?”
“或者,嫔妃们不养,本宫来养?啊”
荀谖正撑着手做“认真”思考状,却被危安歌冷不防翻身压在身下。他咬着她的脖子低喃:“皇后还是想想怎么养皇子吧。”
回到宸元后,危安歌已经将痛感还给了荀谖。
连着两天皇帝都不上朝,她真是禁不住求饶喊疼,这才挣脱出来喘息,可瞬间就恢复了淘气:“我不要做本宫,一点都不好玩,我也要自称朕!你知道吗,我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就想过这个诶。”
危安歌总归是个帝王家长大的王爷,再胡闹脑子里也有深刻的规矩。可看着怀中人娇软的人儿胡言乱语,他那些面对朝臣的霸气却一点都生不出来。
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皇后心中从来没有“规矩”二字,皇帝陛下既舍不得教训又不好显得太没原则,只好作势低斥:“这也能胡说八道?”
“是,只有皇上您才能称朕。”荀谖拖着长音吐槽,“皇上天下独尊,是孤家、是寡人。切,闷都闷死了,我才不稀罕。”
这话换个人说诛九族也不为过,可皇上能怎么办呢?皇后是一点也不怕他的,此刻还抬手搂了他的脖子胡乱撒娇。软缎睡袍滑落,脂白的一段香肩刚刚留下的红痕触目而动人。忍不住抚上去,触手柔腻,顷刻就化了心。
这样的瞬间,危安歌好像忽然有点理解了那些因为美人误国的昏君。他固然不是个昏君,可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她若要,他会给。
皇后在闹,皇帝在笑。
皇帝的眼角眉梢都和他此刻的心同样软。
“朕”也好,“孤家”也罢,那些举世无双和唯我独尊他其实都可以不要。因为对他来说这世间唯一的不舍,只是她。
今生至此,从此之后,惟愿相随无别无论是古往今来还是南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