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
父亲好像很紧张,未敢逗留,急匆匆拉着小艺离开了银行网点。
这是他们踏入北塞前待的最后一个小县城,跨过县镜就是茫茫黄沙。父亲在骡马市场买了两匹马,一大一小。还改换了行装,穿上了厚厚的大衣、皮靴,将自己和小艺裹得严严实实,将帆布包换成了黑色的包袱。
小艺觉着自己的行装很丑、很笨拙。
“要开始冒险了。”父亲捧起小艺的小脸,严肃地说。
“好耶!”没心没肺的小艺欢呼雀跃。
“要吃苦的,你能行吗?”
“我能行!”小艺跨上了小马,挺了挺胸膛,像个骄傲的战士。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月亮出来了。父女俩一高一矮并排走在黄沙里,微风拂面,有些痒痒的。小艺感觉像是回到了南国,一个虫草季,她偷偷溜上山,怕母亲责备而匍匐在新出的草甸上,草牙划在脸上也是这种痒痒的感觉。那次母亲并没有责备她,而是拿出一颗刚挖出来的胖胖的新鲜虫草递到她的鼻子下:“闻闻,香不香?”
一股略带土腥味还夹杂着腐烂的泥土气息传入小艺的鼻腔,她好看的小小鼻子抽成一团,厌恶地扭转身子:“臭!”
母亲灿然一笑,灿若星辰。
“后来呢?”小艺又问。
“什么后来?”父亲有些心不在焉。
“哼!”小艺别过头去,责怪父亲的言而无信。
“哦……”父亲回过神,接着讲述起来。
南国孙氏祠堂,孙正义端坐在太师椅上,身边站着四个黑衣黑帽的纠察队员和手拿账本、獐头鼠目的会计孙策。
跛脚夥夫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拐进祠堂,那条跛腿跛得更厉害了。他怯生生地瞅了一眼会计孙策,那双老鼠一般的眼里带着邪恶的微笑。
“这条老狗,何时轮到你登堂入室了。”夥夫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原来这孙策本不姓孙,姓李,在得到孙正义赏识之前是个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整日衣不蔽体,邋里邋遢,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平日夥夫连正眼都瞧不上他。也不知祖上哪位先人突然显灵,让孙正义一眼看上,摇身一变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跟着连姓氏也换成了孙姓,还取了孙策这个名字,意为帮孙正义出谋划策,堂而皇之地进了孙氏族谱。更为可气的是,这个孙会计登堂入室后处处针对根正苗红的夥夫,连这次分到白家这个不挣钱的差事多半也是他出的主意,这让夥夫恨得牙痒痒:“要是他跟三国里那个孙策一般短命就好了。”
“大胆孙茂宗,你可知罪。”会计孙策吊着嗓子喊了一声,像极了古时候皇帝身边作威作福的死太监。
夥夫孙茂宗吓了一个激灵。按辈分,他还是孙正义的叔父,跟孙茂才平辈。只是膝下无子,他那一房自他起断了香火。先后娶了三个老婆,死的死跑的跑。后来便传出他在年轻的时候因腿部受伤影响到下体,在男女之事上不得力,便无人嫁他,再后来干脆打起了光棍。受刺激的孙茂宗开始酗酒,整日游手好闲,家道也从此没落,在孙氏没了地位。
祠堂高高的台阶中央,孙正义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看来今天这关很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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