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手抽回来,看向一旁一脸纠结的萧婴,挑了下眉,问他,“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萧婴没想到明溪会来征求他的意见,一时间有些错愕,可对上她澄澈的眼眸,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方法,听上去不错,只是……如此一来,要委屈你了。”
平妻虽然比妾好听,但到底不如正妻体面。
也是这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他一直以来都将天平偏向到了锦绣姑姑这边,其实对明溪是不公平的。
这也难怪,他毕竟是从小被锦绣姑姑和十七叔带大的,锦绣姑姑人好心善,他和江淮打小就喜欢围在她身边转,也一直觉得她和十七叔超级般配,将来肯定会在一起的,可谁曾想世事无常,十七叔离京后竟然真的会娶一个农家女,虽然他们也挺喜欢明溪的,慢慢接受了她这个十七婶,但还是觉得锦绣姑姑好。
但站在明溪的角度,她是十七叔明媒正娶娶回家的妻子,冷不丁突然得知了丈夫的真实身份,并且还有一个未婚妻,心理上也是受不了的吧。
明溪看了萧婴一眼,心道还行,偏心眼还没偏到玉米地里头去,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否则她真的要跟他绝交、友尽了。
“为什么要我娘亲受委屈?”
小鱼儿闷不吭声地听了半天,不高兴了,板着小脸道:“爹爹说过,女人是应该被疼爱的,我们萧家三个大老爷们儿,难道还保护不了娘亲一个弱女子吗?而且爹爹说过,他只爱娘亲一个人,也只会娶她一个人,不会娶别的女人的,这位姑姑,你别看我娘亲傻乎乎的你就欺负她,我娘亲聪明着呢。”
殷锦绣被小鱼儿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鱼儿,你误会了,我怎么会欺负你娘呢……”
“还是我儿子说话中听。”
明溪笑着摸摸小鱼儿的头,对殷锦绣道:“殷姑娘,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一向不是个能受得住委屈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男人,我要就要一整个,若是半个,你白给我我都不屑要。今天若是萧湛跟我说他想跟我分开,我转身就走,别跟我说什么妾,什么平妻,我不稀罕。要做,我就做堂堂正正的妻。”
眼看着殷锦绣的脸色僵住,明溪再补一刀,“谢谢你的好心,但我不领你这个情。我会用自己的办法救萧湛出来的,不劳你费心了。”
想起殷锦绣那张尴尬到绛紫色的脸,她就忍不住想笑。
明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自家男人太优秀了就是防不住人家惦记啊,但她也不是吃素的,想跟我抢老公,门也没有!
……
暗夜深沉。
明黄色的榻上,皇上支着脑袋看着滑板上的那张画,脑海里不由浮现起那夜在秦淮河的情景。
他是看着她毫无形象地脱了鞋袜把脚丫子伸进水里戏水,那副悠然自得的懒洋洋模样看得人心里痒痒,如意楼的花魁都没她那般大胆随性。
他一时兴起,便潜入水下,想要扮成水鬼吓她一吓,没想到这女人如此剽悍,被吓之后的反应竟然是一脚把他蹬回了水中,气得他干脆把她也拽了下去。
两个人在水中缠斗半天,他没想到她水性那么好,在水里也挥的动拳头,打得他一直吐泡泡,差点被她弄死在水里。
好不容易上了岸,她也没个好声气,不仅嫌弃她送的花,还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都是他的错……普天之下,也只有她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指责他。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在禀告案情的刑部尚书周密和御史中丞谢滨两位大人不由顿住了话音,诧异地看向皇上。
皇上抱着一块木板看了一晚上了,不知道到底在看什么,又有什么好笑的。
周密乍着胆子,唤了一声,“皇上……”
“啊。”
萧野这才回了回神,眯了眯眼睛,“案子的事我差不多都清楚了,这件事就先这么放着吧,嫌犯关押在大理寺便可。”
周密和谢滨对视一眼,应了声“是”,犹疑道:“那,丞相那里……”
萧野抬了抬眼皮。
“你们是朕的臣子,还是殷相的臣子?”
“臣不敢!”
周密和谢滨吓得,立马离座跪伏下去,吓得浑身都在哆嗦。
萧野盯着木板上的“他”,目光变得柔和了些,“这件事,朕自有定夺,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