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观众席上响起一片骂声。许多人开始离开自己的座位,一脸怒气地走向通往竞技场外的楼梯。一团寒冷的雾气笼罩了大半个竞技场战斗区域,先前看了十分钟黑雾的观众们忍无可忍,难道还要看上十分钟的冰雾吗?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嘘嘘!住嘴啦!本地佬看着我们!”王道喜捂住了黄福长的嘴巴,大声骂,“人丑不配见光?快给我出来!”
见王道喜也跟着一起骂了起来,本地人这才转移了视线,该走的走,该骂的骂。
“好了!好了!我不喊了!”挑开王道喜的手,黄福长十分满意地说。一分钟前就是他在疯狂地提示着苏司。
场中寒冷的冰雾之中,苏司一脸得意,他才想起来第一次跟巨蛇打交道时,自己用过的冰雾。现在,他感觉自己受到的束缚力量越来越小了。苏司微微张开双臂,露出缝隙,查看着身前这个庞然大物的躯体。白蓝色交接的纹理和晶莹剔透的鳞片整齐排列在他的眼前。苏司反转左手,好奇地伸手摸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零距离抚摸着这些巨兽的躯体。
包裹在寒雾之中的毒蛇身体开始感觉到乏力。与此同时她察觉到了一种冰块沿着身躯划去触感,一种奇怪的感觉传至全身,十分疑惑地对苏司说:“你在干什么?别乱摸!”
“啊?没什么!只是你的皮肤挺漂亮的,我摸一下。”
“我从来都不想要这些,你竟然说漂亮。”毒蛇非常抑郁地说,“我明明是这么的努力,这么优秀,天赋横溢。可是,上天给我的是什么?外面的人给我的又是什么?无论是我的朋友和家人,还是我曾经喜欢的人。明明付出这么多,到头来都是错,都是罪!”
“嗯!带着它们活着,的确不容易,但那又怎么样,倒不如好好接受自己。”苏司继续抚摸着毒蛇的身躯,用着平和的语气说着,“我时常在想,人生而不公,活而不平。我也见过很多这种事情,但是他们依旧勇敢自信,从不放弃。这一切就像一种证据,努力过的证据。很多人都没资格去评论。当我看完你的皮肤后,我闭上了眼睛在反思自己的恐惧。”
“啊!真希望我能找回我的勇气和自信。”苏司说完,双手再次蓄能,耀眼的蓝光闪烁着。十几秒钟后,竞技场内的温度再次降低,寒冷的雾气像虫子一样爬上围墙。观众席上的人纷纷跑到后座,有的人干脆直接离开了。冰雾里寒冷的气流缓缓地围绕着毒蛇和苏司。
此时,苏司已经进入了魔力疲劳的状态。但他眼神坚定,胜卷在握,全身发力试图在这场力量较量中取胜。他大喊道:“你的蛇皮非常漂亮,我要了!”
从里到外,毒蛇全身冰凉,眼睛开始一睁一闭,困意不断袭来。她现在已经拿不出任何办法制服这个正在挣脱的野兽。
“很可惜!我真的无法再继续面对了。我想一切都快结束了。”毒蛇疲倦地说,“能跟我再说下,我的皮肤怎么样?”
“非常漂亮!”苏司十分肯定地回答。
“你叫什么名字?”她知道她要输了,死前想认识一下这个打赢她的南国人。
“苏司!你呢?”苏司问道。
“迅新衣!”她闭上那蓝色的蛇眼低声说,“谢谢!”
一声道谢后,迅新衣松开了苏司,变回了人形。她蜷缩着身躯,侧躺在地上,身体快要被冻僵了,但依旧用右手掏出腰上最后一把小刀。这一天她总算等到,来这里无论胜败,都是个不错的选择。胜可以尽情地释放自己所受的委屈和痛苦,败就可以从这一切中解脱出来。她用冻僵的双手紧紧握住小刀,对准自己的胸部,闭上了眼睛,希望一切如愿。
一双冰冷的手夺过了小刀,一把温和的声音传来:“果然,你身上还有一把刀,怎么可能带奇数的,成双成对整整齐齐的才对!”
苏司驱散了自己的冰雾,解除了身上的冰魔法。一个冻僵了的女孩,穿着长袍,颤抖地缩成一团,留着泪水,侧躺在他的面前。他先是松了一口气,其后看了一眼女孩身上的长袍,满是疑问。
观众席上剩余的观众欢呼了起来。黄福长紧握着拳头地说:“我就知道这小子可以的!”
站在台上的裁判看着苏司十分不满地喊:“胜者支配败者的一切。赶紧动手吧!这场对决花了太长时间了。等会还有好几场呢!”
苏司没有理会裁判说的话,皱起眉头,挤压着自己身上不多的魔力将棺材巨盾打开,把所有的小刀丢了出来,迅速地捡起地上的魔法书,胸甲,鞋子,风衣和战盔等其余装备,全部丢进棺材巨盾里。然后,他迅速地跑向等待死亡的迅新衣。
接下来的几秒时间里,场上全部的人目瞪口呆,一时间本是喧闹嘈杂的本地观众们无法再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