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的东西,总是到无声消融时才会想起,在记忆的海洋中,化作一只海燕,未曾有掂量它的分量,或许它便永远不会落下,永远盘旋在通往未知彼岸的青空中。
“雪这种东西,只有在落到两人头顶的雨伞上时,才会显得有分量,在我6岁的时候,我的母亲这么和我说过。”
荼蘼似乎是出于无心地随口说道,让她一上午不说废话确实有些为难她。
“……”蓝钟没有说话,像是自顾自地走着,因寒冷而微微蜷缩起身子,和荼蘼站在一起,显得更矮了。
“我当时还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她却已经不在了。”
说到这里,荼蘼故作轻松地呼了一口气,谈及这种问题,她不希望别人会为她担忧,她每次说着说着说到这种话题上时,都是这样敷衍过去的。
不过,蓝钟似乎有些在意,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在意。
“荼蘼前辈的母亲……过世了吗?”蓝钟转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从她的语气中竟能同时感觉到关切与害怕,像是底色与前景色的关系一样交织着,却也很分明。
荼蘼也早就预知到,蓝钟的内心一直是纯洁善良的,冷漠到不去理会她,是不可能的。
“……嗯,和我的父亲一起,在我初二那年的一次列车脱轨事故中丧生的。当时我正因为打架被扣了一星期,等到我出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荼蘼的语气很无奈,但却又感觉不到那种痛失父母应有的悲伤,仿佛……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