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志 这一边,皇家的太庙里,只有僧人诵经的声音。 小沙弥无垢说道,“师太,大家抄写的金刚经已经送到,可要一阅?” “不必,烧了吧。”飞鸿大师目无表情的说道,“烧了好,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飞鸿大师收回了远眺京城的目光。不禁想起三年前的旧事。那是当今陛下十岁的事情,那一年是陛下第一次出宫。之前的太庙祭祀都让太后想尽了各种方法阻止,为的是弱化百姓们心里明君的位置,加强太后的影响,而陛下十岁了,不再是个无知的幼稚小儿,也应该给太庙祖宗知会一声。通过太妃和太妃党的势力的努力下,皇帝陛下终于出宫。皇帝的车架异常宏大,沿街的百姓都跪着,胆大的抬起头看看当今陛下是否真像大家所说的幼稚小儿,皇帝虽小可是明君的气质已经显露,周遭的气场也让人不敢接近,百姓们心里对皇帝慢慢改观,到了太庙。 十岁的小人独自站到落日下的黄昏中,孤独而决绝。飞鸿知道,以后的天下觉得是他的,任何人都夺不走,除非他自己拱手相让。于是走上前去,双手合十,“小施主,贫尼有礼。” 萧琰略微点头以示还礼,然后又迅速的回头望向夕阳。 飞鸿也不气馁,继续搭话,“小施主,贫尼有一本小书,还望。。。” “陛下,太后娘娘请你下去准备回宫了”说话的是御前大总管张循吉,是先帝留下来的老人儿。飞鸿的话被打断。 “好,朕知道了。”张循吉听了弓着身子离开。 萧琰正准备动身,想到什么又转身看向飞鸿,“大师说的是什么书,朕且收着。” 飞鸿双手将那本书送上,然后目送着皇帝离开。 “师太,师太。”在沙弥的叫声中回过神来,“主持请您过去,说是来了贵客。”、 飞鸿心中起了一丝波澜,心想,等了这么久,是否真的来了? 一进入大雄宝殿的门,就看见主持和两个客人。果然,当年并没有看错人。 “大师”萧琰上前,双手合十,“大师可记得我?” “贫尼怎敢忘记龙颜。”飞鸿也双手合十回礼。那么请主持师父出去吧,我与陛下有事要谈。 圆镜主持听了,有些吃惊,这个飞鸿原是敬亭山上云之庵的师父,来京城原是客居,虽然在江湖上有些名气,在太庙里原不肯亲近人,可怎么敢喧宾夺主。“好你个飞鸿,在太庙里我才是主持,你岂敢号令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与陛下有事要谈,莫非主持大师耳朵不好使?“飞鸿直视着主持的眼睛。 圆镜师父被盯的有些发怵,可嘴上依然不肯罢休,“你不过一介尼姑,来京城也是客居,不知你哪来的底气”,圆镜轻蔑的笑笑。 “好了,朕今日出宫,原不想惊扰众人。主持,你且下去吧。”萧琰放下茶杯,他可没功夫听两个老师父拌嘴。 “是,”圆镜不敢抗旨,合十着手下去了。走时,还不忘恨了一眼飞鸿。圆滑的脑袋不知道想着什么。 “陛下今日来可是为了贫尼当年的小书?” “大师,真是料事如神,朕看了那本书,可是就连宫里最好的侍卫都难解其中奥妙。不知大师可提点一二?” “自然可以,不过那书上的内容,有关武艺,陛下武艺可还行?” “咳咳,这个朕5岁就开始习武,这个武艺,应该应该。。。”萧琰长叹一口气,武艺,宫中不少师父教,可是心思不在就时常偷懒,“朕实话给您说了吧,武艺,确实很差。” 飞鸿慈祥的笑笑,说到底陛下不过是13岁的小孩子罢了,“陛下若想成大计,必先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而那书上的阵法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贫尼自然会教给陛下。”飞鸿突然想到了什么,“陛下,贫尼以为,这武艺最好的老师,不是宫中的那些,而是。。。” “而是什么,你且说来。” “僧王爷的武艺在这京城无人能比。“飞鸿笃定的说道。 萧琰听了先是一惊,然后想来理所当然。僧王爷,就是当今陛下的王叔,早年间被送到江湖中历练。后来被接入宫中,当了一个闲散王爷。论武艺自然是无人能必,论才情也无双的。“不过,僧王叔是朕皇位的最大的竞争对手,朕不知道他会帮我还是害我。”皇家的亲情原本就是这样轻薄。 “陛下放心,贫尼敢这样说,自然是有道理的。“飞鸿又自言自语道”若是他想得皇位又何须等到今天。“ “对了,不知大师可知江湖有什么‘红’的故事吗?“萧琰想起今天母亲写下的字问道。 “陛下莫不是指的江湖上的情报机构红阁?陛下若是想拜访,且得等到武艺成熟之时。“飞鸿双手合十,准备离开。 “大师为何肯帮我?莫不是为了钱财富贵?“萧琰终于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出家人斩断尘缘,钱财算何物?不过是一位故人所托罢了。“飞鸿在夕阳下离开。留下萧琰静静思考。 这一边,皇帝住处大殿门口,陈官在不停的走过去走过来。口中念念有词道,如何是好,太阳快落山了。陛下怎么还没有回来,若是太后娘娘或者太妃娘娘发现了,自己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后娘娘驾到。” 陈官打了两下自己的嘴,真是乌鸦嘴。说罢便忙迎了上去。“太后娘娘万福,” 太后还是没有停下,继续往殿里走。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容奴才通传一声。”陈官在后面一路小跑着追赶。 “太后娘娘,陛下说他身体不适,已经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啊。”陈官抛出了底牌。 “陛下是哀家的儿子,哀家看儿子也不可?”太后充满疑惑的问道,“还不给本宫让开。” “太妃娘娘驾到!”又一声通传。 陈官又迎上前,施礼道“太妃娘娘万福。 “我没听错吧,太后娘娘竟说陛下是您的儿子,本宫还没有听过如此可笑的话。”胡太后炫耀着说。 周太后依旧不认输,“本宫是嫡亲母后,自古皇帝都是出自正统,哪有上不得台面的妾说话的份。“ 胡太妃脸一阵青一阵红的怒吼道,“周氏你放肆!“ “两位娘娘稍安勿躁。“说话的是张循吉大总管,边说边施礼道,”陛下说了,请两位娘娘回去,明日自当上门请罪。还请两位娘娘保持皇家体统,莫让百姓知道了当笑话讲就不好了。“张循吉一副笑脸而不动声色道。 “这皇家大内的事,白衣百姓怎可…“胡太妃仿佛想通了其中关节,停了下了。 “那本宫就先告辞。“太后率先说道。 “恭送太后娘娘。“陈官领着一众宫女道。 “咳咳,那本宫也走了。”太妃放下了双手。 “恭送太妃娘娘。”说完,陈官就摸了摸汗,“哎,真的好险。” “小子,就你这样还相当副总管?”张循吉依旧一副笑脸。永远琢磨不透,笑脸背后的意义。 陈官又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