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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衡星听了他的话,立即以攻代守,“白虹贯日”、“探海取珠”、“拉马望月”,一招接着一招使将出来。李灵子也不再躲闪,宁愿自己受伤也要让石信付出代价。他二人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如疯狗一般缠着石信,攻势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石信见他俩要跟自己同归于尽,心下反倒犹豫起来。他原本只想制住这两个来历可疑之人,并无杀意,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正想着,忽然听到脚步声渐近。那人朝这边飞奔而来,踩得落叶簌簌发响。李灵子抬头一看,来者竟是木羽裳,急忙叫道:“师妹,你快走!你不是他对手!”    木羽裳道:“我不走!”她冲到石信跟前,拔剑便刺。    石信见面前这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略微有些吃惊。他一掌震退李灵子,翻身避开玉衡星的长剑,向后一跃,躲过这一剑,问道:“你也是星云门的?”    木羽裳身形微滞,一脸诧异,说道:“什么星云门?我们是丹鼎派的!”    她和石信武功差得太远,纵使用尽全力,也帮不上什么忙。石信和她过了几招,看出她武功最弱,剑法跟玉衡星也不是一个路数,心想:“这姑娘的剑法虽不高明,却是丹鼎派的正统剑法。看来她的确是丹鼎派的,而且并不知道这俩人的真实身份。”他故意卖个破绽,诱得她一剑刺来,忽然伸出两只手指夹住剑脊,另一只手在上面用力一弹。木羽裳虎口一麻,剑已脱手。    石信夺过剑来,虚晃一招逼退李灵子,回身向玉衡星连刺五六下。玉衡星原是不守的,谁知这石信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剑,他再不躲,只会白白送命。只听铮铮几声,二人转瞬之间连拼数招。石信和他斗了几招,忽然一剑刺向木羽裳。这一剑来得极快,出人意料,木羽裳慌忙躲避,一个趔趄跌向玉衡星。    石信趁势挺剑朝玉衡星脖颈刺去。这一招平淡无奇,接招之人只需后退半步便可挥剑格挡。玉衡星下意识向后退去,刚好跟木羽裳撞在一起。他心里一慌,手上便慢了半拍。石信刚才这一刺只是虚招,目的就是为了让玉衡星和木羽裳相撞。他见此招奏效,立即变招,剑尖向上一挑,玉衡星措手不及,那长剑倏地脱手,飞了出去。    李灵子见二人遇险,立即扑上来想要牵制住石信。可他毕竟赤手空拳,武功又不及石信,半点忙也没帮上,反倒被石信两三招逼得连连退步。石信逼退李灵子,转身来斗玉衡星。玉衡星用惯了剑,忽然间空着手,难免心慌意乱,脚下也失了方位。石信见他门户大开,跨步上前,挥剑斜着一划,正砍在玉衡星手臂上。玉衡星手臂吃痛,大叫一声。刹那间鲜血横飞,溅了木羽裳一脸。木羽裳虽是习武之人,却从未经历过如此恶斗,她平日里只和丹鼎派的师兄弟们切磋,丹鼎派弟子们因她年纪小且是个女子,大多让着她。她满脸是血,眼睛里隐隐地看到红色,以为自己中剑,尖叫一声,吓晕过去。    玉衡星退了几步,眼一斜,刚好看到自己那把剑,于是俯身拾起长剑,忍着手臂疼痛,复又扑上。李灵子见他受伤,心里又惊又急,连忙过来掩护。他二人虽有死战之志,无奈实力不够,技不如人,不出十合,又落入下风。石信愈战愈勇,索性扔了剑,只凭双掌就压得他二人喘不过气来。在这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攻势下,李灵子和玉衡星渐渐内力不支,败相尽显。    石信冷哼一声,一招“顺水推舟”向李灵子胸前拍去。李灵子翻身避招,怀里忽然飞出一只玉镯。这玉镯乃是广宁公主之物,李灵子一直将它带在身上,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怎能容许它落在泥地里?他心头一惊,想都没想,飞身去抓。这一抓,恰好背对石信。石信身经百战,自然不会放过如此破绽,隔空便是一掌。    李灵子抓住玉镯,身子刚好在空中,来不及借力转向,硬生生吃了这一招,整个人飞出去一丈多远。刚一落地,喉头一热,吐出一口血来。李灵子咳了两下,只觉腰背剧痛,身子仿佛要散架似的。玉衡星惊呼一声,使劲浑身解数,将剑挥得霍霍作响。石信道:“败局已定,何必挣扎?我不杀你们,快投降吧!”    李灵子心道:“我自道对公主千好万好,如今她落入贼人手中,我却一点忙也帮不上。她若能安然无恙地逃出,自会谢救她之人,怎么也不会想起我来。”想到这里,心里满是悲伤和不甘。他调息片刻,站起身来,使出看家绝技三阴五毒掌,向石信后背击去。    石信心头一凛:“我不下杀手,你却如此纠缠,反要取我性命!”登时怒从胸中起,展平生所学,一招“龙转身”,与李灵子对掌相击。这“龙转身”原是枪法中的一招,石信精通各种兵器,将这招的精髓化用在身法之中,用在这里正是恰到好处。他回身这一掌用足了十分力气,震得李灵子连退十来步,一屁股跌倒在地。    李灵子这三阴五毒掌的毒气全靠真气催动,与人相搏之时倘若内力逊于对方,毒气不但无法侵入敌人经脉,还会危及自身。他曾向李若天说起这一点,谁料今日却应了自己的话。他内力本就比不过石信,刚才又受了伤,更是后劲不济。这一对掌,反倒使得毒气逆走,体内真气乱窜。    石信击败李灵子,转身再战玉衡星。玉衡星看到同门师兄倒在地上,顿时心急如火,方寸大乱,叫道:“师兄!师兄!”李灵子没有应他,只是不住地咳血。    石信道:“卑鄙小人,用这种下流招术,真是咎由自取!”    玉衡星骂道:“石信,你惹了我们星云门,不会有好下场的!”    石信冷冷地道:“我下场如何,不用你操心!”说罢,觑准空隙,身子一幌,闪到玉衡星侧旁,一脚踢在他手腕上。玉衡星手腕一麻,长剑脱手。石信不给他喘息之机,立刻跟上一掌,正中他胸口。玉衡星向后飞去,撞在一棵树上,滑落下来,昏死过去。    李灵子目睹玉衡星溃败,情知大势已去,提了口气,对石信道:“这位姑娘与星云门无关,请你不要杀她。”石信道:“她又不是罪大恶极之辈,我杀她作什么?”李灵子道:“既如此,多谢了!”    石信心道:“这俩人多半跟长生道人之死有关,我要不要在这里杀了他们,为长生道人报仇?”转念又想:“这几年江湖上多有武功秘笈被盗,何不趁此机会问个究竟?”正要问话,忽然想起七日之约:“我在这里耽搁了半日,可千万别回去迟了!反正已经知道是星云门干的,将来找上门去,谅他们也逃不掉!”便对李灵子道:“你不用这么阴毒的功夫,也不会中自己的毒。能不能活,看你自己造化了!”说罢,纵身跃起,往南边去了。    李灵子喘着粗气,伸手在草丛里摸了一会儿,捡起那只玉镯,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挨到木羽裳身旁,把手伸到她鼻下,探得她气息匀称,心里松了口气。还想再到玉衡星那里,怎奈浑身火烤般难受,力气也是时有时无。李灵子心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愿玉衡星和木羽裳醒来便看到自己的死状,强撑着朝树林深处走去。他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会儿,再也支持不住,倚着树坐了下来。    时光飞逝,转眼黄昏将至。李灵子试着运了一下真气,登时心如刀绞,痛得他眉头紧皱。他清晰地感觉到毒气正在经脉里游走,先是流向胸膛,随后又向周身扩散。这时倘若内力够强,或许还有自救之法。然而他先是被石信击伤,随后对掌又把自己震得真气涣散,此时此刻浑身到处都疼,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李灵子轻叹一声,头向后一仰,靠着树干默默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