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红色的,绿色的,还有…黑色。 黑色会是泥土吗……? 案发地点和花有关吗? 魏海杏终于等来了杨树苗的电话。 她向辅导员请了假,简单收拾后赶去了负责道路监控的交通局。 “除了九道街的路监在案发当天被风筝挡住,其他街道的监控都在这了,九道街离那家诊所还挺远的,我觉得应该影响不大。” “太谢谢你了杨警官,跑这些手续挺麻烦的吧。” “这有啥,我们局领导听说是刑事案,特批了,准许我调全城监控。”杨树苗把当日离诊所最近一条街的视频调出来,拉着进度条到案发前后,一边侃侃而谈:“这就是你不想闹大,我才没跟他们透露具体,我跟你讲,就这严重性咱要是往媒体一捅……” “……” “…你看我这破嘴,不好意思啊海杏。”杨树苗看见她突然沉默下来,简直想直接抽自己嘴巴了,于是连忙道歉:“没事,你不要担心,我没跟任何人说,局里人问我,我都说是抢劫案了。前几天给你安排做取证的女警也是经验丰富的,口风很紧。” …只不过取证时除了那一身屈辱的伤痕以及破损的□□外,根本毫无线索就是。 “谢谢……” 魏海杏低下头,自打那件事之后,她一直高高昂着的头颅总是这样低垂着。 她坐到电脑前,让自己聚精会神,试图在这些视频中扒出蛛丝马迹。 “这是这台路监拍摄到的最后一个视频了。”警察揉揉盯着电脑看了五个小时的眼睛,不是很抱希望的样子:“这条街是通往诊所的必经之路,照理只要用车我们就能找到。” 但实际上当天大雨,出入的车辆寥寥,因为道路泥泞不便前行,几辆轿车无一例外都是在路边就停下来,然后人冒着雨雾跑进诊所。 “这个线索该不会也……”杨树苗不敢把“起不到任何作用”这句话说出口,因为海杏还在认认真真地看着屏幕。 “不一定。” 几乎都不怎么讲话的魏海杏突然开口,她在纸上描写了一串类似字母的东西,紧跟着她手指点到屏幕被她暂停好半天的那个画面上。 上面是一辆救护车,杨树苗有点印象,因为海杏刚刚反复回退播放——那辆车是一路四平八稳地开出画面,开进监控死角的。 “一般小诊所会有救护车吗?” “个别也会有的。”杨树苗道出事实。 “的确…不过你看一下这里。”海杏指腹在屏幕上画了个圈,圈起和她纸上描绘得差不多的一行字母:“Ambulance,这是救护车的英文,通常为了方便前方车辆从后视镜迅速判断这是急救车,英文会采取倒着写这样的方式。” “这也是倒着写的啊…” “你再仔细看看这里的‘B’,如果是为方便后视镜来看,‘B’应该在字母倒序的同时被左右翻转一下。”海杏讲话顿了下,她咬着嘴巴,手指也颤抖着。 “这里的B是正常写法…我想这辆车应该是伪造的,我就在这辆车上。” 魏海杏和杨警官在交通局的大门前挥手告别后,女生走在稍带凉意的清晖里,面色蓦地惨白起来。 她不想在人前流露出软弱的一面,所以即便是面对被完整拍摄的案后场景,她也强忍着,不愿流露出恐惧的情绪。 可现在警官不在,谁都不在。 她抱着膝盖渐渐在花坛旁蹲下去,瘦弱的肩膀不住哆嗦,她脑海里全部都是暴雨,惊雷,还有自己的哭喊。 “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马上就抓到了……” 她搂着自己的肩膀喃喃自语。 方才收尾时,她与杨树苗将数条街的拍摄拼接起来,将视线一直锁定在那辆字母错了的救护车上。 它来到诊所前是在二道街,再往前是三道街,再再倒退回去是四道街五道街。 终于它在八道街监控的边缘消失,退回黑屏的九道街。 线索就在那里。 杨树苗收拾起东西前好奇地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魏海杏没想到他会问,怔了下后自然地答到:“你说救护车的事情吗?我坐过啊。” 有了线索后,走访调查就是警察的工作了。 在等待杨树苗调查摄像头和当日遮住它风筝的第一天,魏海杏打了个电话。 白秋连端坐在她对个,皎白无瑕的手去拿面前的瓷制茶杯,热气稍地向上翻涌,喷到他鼻尖上,他用杯盖隔去黄绿梗叶,轻轻呷着茶水喝。 海杏经常觉得,这个人像云又像雾,像昼日的清风,像静夜的月光,像她看不见的梦。 白秋连眼眸被睫毛遮得严实,抬起眼才能瞄见点冷冷淡淡的眼神,那动作也很矜持,细白的手指好像不染尘埃一样。 “找我有事?” 甚至他望过来的目光都带着与生俱来的疏离感,但冷落对现在的海杏而言不是坏事,她还算自在:“嗯,我就直说了,周三下午你在什么地方?” 周三下午是案发时间。 白秋连是海杏准备第一个去排除嫌疑的对象,她直觉如果是白秋连,或许直接问会得到更多线索。 “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