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比一个能沉住气,廖东坐了一会儿,吧台上了客人,寒暄近在耳旁。
“丹姐,久等了。”陈总返回,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竖拇指狂点头,继而一饮而尽,“这些年喝过不少金菲士,丹姐调的最得劲。刚才咱们聊到哪了?”
单妮笑:“聊到陈总和阿雅嫂子谁的Gin Fizz口感更好?”
廖东性子稳,心平气和,眼无波澜,对她方才的疏离冷淡,他等得不急不恼。
可这位中年大叔一坐过来,她就冲对方展露笑颜,他胸口陡然生烦。
他说要追她,她不仅拒绝,还一点念想和甜头都不给他。
可对别人……他咬紧后槽牙。
想到单妮是在工作,廖东吞下郁闷,自知插不上嘴,也不好打扰,怏怏起身去了舞池。
-
经单妮提示,陈总记起往事,未语先笑。
“那两杯金菲士,一酸一甜,都没调好。当时,朋友起哄要我们喝交杯酒,阿雅不是小家子气的人,玩得很开,当即就举了杯子,大方地挽住我的手臂。
“倒是我这没和姑娘喝过几次酒的人红了脸,别别扭扭地啜饮,还被酒酸到舌根发直、头皮发麻。阿雅看出我的异样,二话不说,劈手夺过杯子豪爽地灌了一大口,然后两杯酒一掺,对半分,递回时再品,倒是杯尚算合格的金菲士,酸酸甜甜。”
陈总眼含温柔,笑得一脸幸福:“阿雅她说,从不见我点酸酒,就猜我不爱吃酸,当时看我脸色变了,就猜是酒酸的难以下咽。”
“其实,她很爱吃酸,怀孕时馋嘴的要命,但为了照顾我的胃口,连葡萄都不买,炒菜也从不醋溜。当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单妮边听,边着手调制气泡酒。
她喜欢听着别人的故事,随性地调一杯饮品赠予讲述人,或是鸡尾酒,或是软饮料。
每一杯酒背后,都有一段可追溯的旧事。或浪漫,或伤情,但都值得记录。
单妮活动一下手腕,取摇杯晃动,这回的动作猛烈许多,她在经典款金菲士的基础上做了细微的创新。
“她刚嫁给我时,我就是一穷打工仔,妥妥的社畜,租房子计较水电费,待在舒适区任劳任怨。是阿雅激着我打破墨守成规的日子,推我向前,陪我创业,坚定不移地同我一起咬牙熬过艰辛,我们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陈总从西装内袋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给单妮看屏保。
屏幕上,是一对年轻男女在海边拥吻的照片,云白海蓝,情浓热忱。
“陈总的爱情,真是羡煞旁人。”单妮将调好的气泡酒推给男人,“陈总尝一尝这杯酒。”
对方品过:“这应该不是酒单上的酒水吧,是什么?”
她笑:“「阿雅」。”
陈总立刻会意,举杯向单妮致谢。
-
两人三两句闲散地聊着,单妮间或给其他客人调酒。
“老陈来啦!”
杨飞宇拎着猫包快步走到吧台前,他额前的发微湿,抬手拂了拂米色西装的肩头:“下雨了,路上堵车。”
单妮将清洗出来的不锈钢器具搁在控水架上,拿吸水巾拭去手上的水,从吧台后绕出来。
“黑豹它今天洗澡乖吗?”
“老样子,闹得厉害,据说前后洗了三遍。”
杨飞宇将猫包搁在高脚凳上,拉开包一侧的拉链,一团黑毛球窜出来,顺着单妮承接的手臂躲进她怀里,毛绒绒的脑袋顺势埋进她柔软的胸口。
单妮被黑豹黏人的模样逗笑,抬手揪它支棱的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