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渔继续问安欣,“我明天能见着你吗?”
“可以,你哪次约我,我没应约?”
“我以为,他出现后,你对我的态度会发生改变。”
“你是想说我会重色轻友吧。”
是这个意思,但陈可渔始终不承认,吴玉是色,自己是友。
“好了,”陈可渔终于舍得放开安欣,“很晚了,你回去吧。”
“嗯嗯,明天见。”
“明天见。”
“卡。”陈枭寒一声令下,该是宣布完美收工的时刻了,可易筮却小跑过来,对她低语了几句,她一脸疑惑,“你改剧本了?”
“是稍稍改动了一下,所以是还有一场我和易笙的戏的,我俩已经排过了,还算简单的一场戏,是吴玉开车送安欣回去的戏,在这车内就可以完成。”突然压低声音,易筮像个耍赖的小孩,“小姨,拜托了。”
陈枭寒看着自己已逝的姐姐的儿子这般模样,竟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她顺了他的意,收工延迟,片场的人开始赶最后一场戏。
场记板打下,今天最后一场戏开始。
吴玉假装不经意问起,“看得出来,你们关系很好。”
“嗯,关系很好,我和陈可渔,还有肖妍,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陈可渔就像哥哥一样照顾着我和肖妍。”安欣不知不觉将“哥哥”二字强调得十分清楚。
吴玉又是试探性问了句,“你是独生女?”
“不是,”安欣看着眼睛直视前方的吴玉,她对他说出一个事实,肖妍和陈可渔都不知道的事实,“我还有个哥哥,他叫安祁,妈妈姓祁,所以哥哥叫安祁。”
“那你哥哥呢?”
“哥哥不见了,很小的时候就不见了。”
吴玉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装作很好奇,直问她:“走丢了?”
这些问题是在揭开安欣藏了许多年的伤疤,似在接受拷问,安欣害怕得很,可是,在他面前,她得做到强装镇定,她随口回了句,“大概,是被拐卖了吧。”
安欣佯装困了,便闭眼休息。
此时是有段记忆穿插的:安欣在弄丢哥哥的当天就后悔了,家人报警,在焦急寻找安祁的时候,她偷偷跑到他走丢的那个地方,想将他寻回,可爸爸却跟着她跑了出来,一个劲喊她,她发了疯地跑,随意过马路,危险却没有降临在她身上,反倒是爸爸,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她回头看着见躺在血泊中的爸爸,不敢动弹,她不敢去找哥哥,也不敢去看看爸爸,那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绝望。
那一天,她不仅没找回哥哥,也失去了爸爸。
易笙凭借剧本的描述,此时她脑海中全是那段不存在的记忆,眼泪从眼角流出,安欣将眼睛闭得更紧些,睫毛在不停地打颤。
她皱眉的样子,入他眼中,便是化作利箭刺穿他的心。
“妹妹,希望我可以带给你无尽的快乐。”吴玉声音很轻。
“卡。”这次是彻底结束了。
易笙立刻睁眼,抹了抹眼角的泪,她从戏内出来,可心情竟有些复杂。
片场的人忙着收工,时候不早了,易筮看出小姨眼里无尽的话语,他让易笙先回剧组安排的酒店,而后留下与小姨长谈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