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接着道:“天爵(勇王)与和顺的献礼虽不及楚王与长宁贵重,但天爵的画是在鉴文馆诗会上夺下头名,鉴文馆馆主亲手所赠,裳宴图是和顺花费半年时间赶制而成,也算他们两人一片心意。”
皇后神色从容道:“天爵和和顺自然是孝顺的,我作为他们母后,心中甚慰。”
贵妃闻言面色微凉,是啊,这个女人是她一双儿女名义上的母亲,而她,即使是他们亲母,他们也只能称呼自己微母妃。她作为南国公主,最终嫁人为妾,即使她的夫君是帝王,这也是她一生过不去的坎,只有她儿登上帝王之位,她才能出那一口气。
风天和起身道:“母后常常告诫儿臣,虽然身为皇子皇孙,但不可贪图享乐,儿臣一直铭记于心,献予母后的冷玉,是前不久我去南国出使,与南宫太子比箭赢回来的。”
皇上闻言,面色微微缓和,看着楚王一片祥和。
低下有人低声道:“楚王出使南国我由幸随行,楚王与南国太子比箭时我就在旁边,楚王殿下百步穿杨,南国之人皆被楚王殿下高超箭法所震撼。”
贵妃面色难看,心中暗骂自己的侄子不争气,竟然输给了楚王,也恨楚王这般狡猾,偏偏把从南国赢来的冷玉作为寿礼。
贵妃看向长宁道:“莫非长宁公主的羽衣也是一两银子也没花赢回来的?”
长宁闻言面色有些犹豫,她这件羽衣的确一两银子也没花,但是怎么来的却不好与众人说,因为她也不知是谁给她的。
很顺见长宁面色犹豫,以为抓住了长宁被她母后把柄,接着道:“莫非长宁妹妹的羽衣是花高价买来的,那可不得了,父皇昨日才下旨让后宫从简,长宁妹妹则可这般铺张浪费。”
长宁嘴角微抽,咬牙道:“本宫说一两银子也没花,你们信吗?”早知道这样,她昨日就不要换礼物了,输给和顺也比这样被他们抓住把柄好,莫非这件羽衣本就是贵妃故意设计给自己的。
众人自然是不信的,这件羽衣极其珍贵,万金难求,长宁虽贵为公主,但也不可能无故得到。
“我信。”女子清灵的声音传出,众人不由得看过去。
一身碧色一群的女子起身,立于众人之中,其相貌姣好,清雅如莲,众人见状不由得深呼一口气,京都何时出了这般夺目的一个贵女。
李易连忙起身告罪道:“阿晚僭越,陛下和娘娘恕罪。”
说话的人正是聂晚,此时皇上和皇后的目光也落在聂晚身上。
长宁见状好奇道:“你信我?”
聂晚没有顾忌李易眼色里的告诫,心中暗叹,只有回去再向外祖父请罪了,聂晚道:“这件羽衣的确耗费上千只雀鸟最精致的羽毛,但并非一般绣娘绣制而成,乃是南山先生花费近十年亲手制成。”
众人闻言面色微讶,皇上皇后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聂晚接着道:“南山夫人聂灼华在世时创作霓裳羽衣舞,名传天下。其喜爱养鸟雀,最爱收集雀鸟精致羽毛作为饰品,南山先生曾答应其妻,定为制作一件霓裳羽衣,但不想羽衣还未制成,其妻便去世了。但南山先生并未忘记自己的承诺,他养了上千雀鸟,收集雀鸟脱落的羽毛,花费将近二十年时间,方制成这件羽衣。”
贵妃皱眉,语气微淡问:“你如何知道这就是南山先生亲手所制的羽衣?”
聂晚微微低头,声音为低道:“南山夫人为民女嫡亲姑母,这件羽衣是南山先生赠予民女的,不久前,民女听闻长宁公主为皇后娘娘的生辰礼物所忧愁,便将这件羽衣转赠给了公主殿下,希望以解殿下之忧。”
长宁闻言诧异:“竟是你送给本宫的,可是你为什么……”她并没有说完,因为昨日聂晚既然不让自己知道是她派人送给自己的,那她应该是有苦衷的,她这般灵秀之人,自然不会有害人之心,今日若是自己不被贵妃为难,恐怕她也不会站出来的,想来是自己让她为难了。
聂晚上一世与长宁甚为熟悉,一眼看去便知道她的想法,不由得愧疚,上一世长宁千金寻来一件珊瑚玉摆件,自然被贵妃为难了,甚至被陛下以乖张耗费的罪民关了一月紧闭,这一世她让人匿名将羽衣送给长宁,一方面是为了化解长宁此难,另一方面是她需要尽快再皇上和皇后面前露脸,也算是利用了长宁。
聂晚道:“这件羽衣象征着南山先生与其夫人的情深意重,赠予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与陛下鸾凤和鸣、白头偕老。”
皇上闻言笑道:“聂家聂晚对吗?朕替皇后接受你这一片心意,来人,赏。”
聂晚连忙谢恩。
谢峥看着羽衣,心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