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嬴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啊,老二嬴郦估摸着也是看准了卢东珠是嬴贞返京的唯一救命稻草,所以才会在朝会上堂而皇之的请求皇帝赐婚。
虽然不合礼数,但绝对是一个狠招,这下子等于满朝文武都知道嬴郦想娶卢东珠,关键是,身为父皇的皇帝嬴元,虽然心里属意嬴贞,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直接开口拒绝,容易伤到老二的自尊心。
嬴贞觉得,以自己老爹的一贯尿性,当时在朝堂上,一定是这么回复嬴郦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既然皇儿对卢家小女有意,私底下不妨接触接触,如果这桩姻缘能成,不失为一桩美谈。”
这样说的话,既照顾了老二的面子,无形中也透露出来一个意思:能不能成看你自己的本事,但绝对不能用强。
老二也是个鬼滑头,他明知道在朝会上提这种事会让自己的父皇不开心,但为了阻止嬴贞返京,他也只能咬牙一搏,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追求卢东珠为自己造势,介时如果嬴贞横插一手,就会被人们认为当哥的抢弟弟媳妇,不合伦理,遭人唾弃。
嬴贞身在怀阴郡,什么都没做,已经被人算计的体无完肤,如果老二真的娶了卢东珠,原本处于绝对优势的嬴贞,将会一步步被拉下来,。
皇位之争,自古以来都是不死不休,何况嬴贞和他那几个兄弟,还不是一个妈生的。
“主子,这可怎么办?九公主眼看出嫁在即,主子若是不能返京,以后相隔两国,只怕见一面都很不容易了。”秦清一脸忧伤,她和嬴盈的感情很深,一直以来,嬴盈都是她唯一一个可以倾诉闺房密语的伙伴,她此刻也是极为迫切想要和嬴贞一同返回太安。
“容我再想一想,”嬴贞托着额头,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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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安,
贞盈殿,原名宁坤宫,是先皇后宁惠的居所,自九公主嬴盈出生后,才改名的贞盈殿,嬴贞封秦王,按朝廷礼制不可再居于宫中。
皇后过世之后,这里便成了九公主嬴盈的居所,一人独占二十四座庭院,亭台楼阁相间,假山流水点缀其中,规格为整个皇城次高,单是服侍左右的宦官丫鬟就多达一千七百余人。
皇帝嬴元对九公主的宠爱,明目张胆,视若掌上唯一明珠,其她公主在皇帝面前,最多也就是能看到个笑脸,但九公主嬴盈,是诸多皇子皇女之中,唯一称呼皇帝为“爹”的,其他人都是称父皇。
一个君父,一个人父,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夏雪斋,门外站着的一群宦官丫鬟一个个垂首弯腰,噤若寒蝉,任由屋子里一件件价值连城的珍宝被扔了出来,摔的稀碎。
嬴盈这几天一直是这样,她发火的时候,就是皇帝嬴元也只能在一旁看着,一直等到她稍微消了点气,当爹的才敢进去。
这不,离夏雪斋还有一段距离的皇城行道上,坐在九龙抬椅上的皇帝嬴元,就没再敢往前走了,耳中听着一件件瓷器破碎的声音,以此来判断宝贝闺女的气儿消了多少了。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位白发童颜的太监,一身朱红色蟒袍昭示着此人在皇城中的身份,司礼监首席秉笔大太监,李芳。
“主子,这几天九殿下一直都是这样,老奴去过几次都被打出来了,主子在这个火头上去,九殿下难免将气撒在主子身上。”
李芳主管整个大秦十万宦官,连内阁议事都有参与的份儿,权力之大,几乎等同于皇帝的传话筒,其他嫔妃皇子见了都要以礼相待,唯有嬴盈可随意打骂,而且这位权势赫赫的老太监也不会生气,反而是耐心的哄劝,嬴贞和嬴盈,是他看着长大的,嬴贞的七境武夫底子,也是他帮着打下的。
九龙抬椅上的皇帝嬴元,脸上出现了极为少见的踌躇神色,只见他揉着下巴说道:
“来都来了,不见一见的话,这丫头只怕要恨死我了,都摔了这么久了,也该累了,再等等。”
至于随行在皇帝身侧的一众金刀侍卫,对这种场景他们也都习惯了,
九公主是谁?在这诺大的皇城中,只要被九公主罩着,走路都是可以挺胸抬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