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眉坚持说对方是九头龙。

当然，这大爆炸一定是九头龙的人搞的，这么说，倒也不能算错。

只是，当李听澜追问对方到底是谁时，陆小眉只是说：“是个年轻人。”

“具体呢？”

“记不清了，我这人脸盲。”

李听澜瞳孔微缩：“是陆阿九吗？”

“不是。我哥我还是认得的。”

“真不是？”

“真不是。”

怔怔看着一泓臭水，陆小眉思绪飘飞，眼前又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

就在刚才……

她死死咬定前方的灰衣身影，一直追到了大河庄园。

在这里，灰衣人停了下来，转身，两个人面对面，目光凶狠。

“死咬住我不放做什么？”灰衣人声音沙哑。

“你是九头龙的人？你认不认识陆阿九？”这其中的些许关联，陆小眉当然是听李听澜说的。

灰衣人摇摇头：“不认得。”

“真的？”

“真的。”

陆小眉本身也做易容，她嗤笑一声，说道：“首先，我要确认你这张脸，是你真的脸。”

“什么意思？”

“怕你易容，让我摸摸你的脸！”

灰衣人眉头紧皱：“白痴！”

“哦！”

陆小眉不怒不恼，却是展颜一笑，骤然发难！

一道残影中，凭空短刀在手，疾扑灰衣人！

从一开始，陆小眉当然就知道，单靠嘴皮子，怎么可能得到对方的实话。

说到底，从本质上来说，强者，才拥有获悉真相的权利。

奇怪的是，本应是万分警惕的灰衣人在紧要关头居然微微一愣，似乎压根儿没想到陆小眉会暴起发难！

这家伙傻的吗…….

可在微微愣神之后，他动了！

疾如闪电，后发先至！

时间仿佛变慢……

两个人直拼向一处！

陆小眉的短刀横削，找灰衣人的喉咙；

灰衣人的蝴蝶刀从右上向左下猛刺，找陆小眉的肩胛脖颈。

两个人，都是一击毙命之势！

短刀到，灰衣人滑步侧身，避开要害，刀锋从锁骨划到右臂，一道深痕！

而他手中的蝴蝶刀眼看就要刺到陆小眉肩胛，却是突兀的缩回手中，他苍白纤细的手指，只是轻轻抚过陆小眉的脸。

他的眼神啊……说不清到底深埋了什么，是有通透的痛苦，有万般的无奈，有浓浓的不舍？

陆小眉心神猛震！

眼神……不会骗人。

而在灰衣人崩开的上衣锁骨，在鲜血飚飞之前，陆小眉恍惚还看到了一颗极淡的小痣…….

痣……也不会骗人。

两个人擦身错过。

嘀嗒……嘀嗒…….鲜血滴落。

一股蓬勃的哽咽感突然抵在陆小眉嗓子眼，她紧紧咬牙，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尖声叫出来：

“你为什么杀那么多人！？”

灰衣人看她一眼，笑笑，却是突然疾驰而去。

陆小眉跺脚叫道：“站住！跟我回去！我能帮你！李听澜能帮你！”

“李听澜是别人派来……杀我的。”灰衣人背影远去，声音传来。

陆小眉愣了。

他想追的。

可她突然间似乎没了力气，而双腿又像是灌满了铅，一步都迈不动。

直到现在……李听澜追了上来。

……

“就算不是你哥，人也得追啊！他有可能知道你哥的消息！”李听澜大大摇头，纵身便要循着血迹而去。

陆小眉身子一闪，挡在李听澜面前，说道：“他逃远了！”

“痕迹不断就能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