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嘴的那一瞬间，陈平凡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咬住了什么实体。

明明看不见陈平凡魂魄的林凡神色突然变得扭曲起来。

那些灰色的雾气也像是遭受了什么折磨在不断的扭动，一切都开始朝着无序的未来走去。

陈平凡并没有去观察这些事情，他现在只想要将这些灰雾咬碎，他强烈的执念让他下嘴的力道又重了不少，这下子，林凡直接咆哮了起来。

宛如野兽嘶吼，林凡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还有一丝难以言语的不甘。

即便是野兽，也有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情。

林凡的血泪从眼角流了下来，在生命的尽头，他恢复了神智。

“小师弟，要一直做一个善良的人哦。”师哥师姐们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连自己名字也会时常记错。

但是却没想到能在这一刻听见他们的声音啊……

林凡那恶魔的脸庞显得有些疲惫，血泪下的他展露出一丝笑容。

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呢？

或许是仙门在被那些混蛋破灭的时候，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躲在师兄师姐的尸体下不断抽泣。

他恐惧死亡，但是更加痛恨那个弱小的自己。

四百年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忏悔。

他有时候也询问自己，自己要不要忘记那一切，去重新生活下去？

但是，他始终做不到。

没有别的原因，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他不想死，不想在没有完成心愿之前死去，他要活得更久，变得更强，这样才能复仇。

但是……终究是有一个人拦在了我的面前吗？

这……就是报应吗？

但是我做错了什么？仙门做错了什么？报应为什么要非要在我的身上灵验？

那么多的恶人，那么多的邪恶，为什么他们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逍遥快活，而我们却只能在一个无名的角落被命运玩弄？

命运……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吗？

他重新看向自己的灰雾，发现灰雾已经被蚕食七七八八了。

真没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存在……

不过，并不坏啊。

他们是在阻止我，阻止无药可救的我残害其他人，他们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罢了。

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可惜，我的眼睛被仇恨蒙蔽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天吧？

真是的……败了啊。

他微微一笑，那只贴在剑辰额头的手掌默默的松开，陈平凡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松开了自己的手。

“我知道你在听，赵铁柱。”林凡虚弱的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已经干瘪了，眼神里也没有野兽的凶残，只有七分的惋惜和三分的感慨，“结束了，你们赢了。”

“但是并没有彻底结束，就算你们阻止了那个家伙利用仙人去屠杀其他四国，实际上，你们也终究逃不开生灵涂炭的结局。”

“听我一言，离开凡间，快点前往仙界，那里虽然危机重重，可是和这个凡间相比，显然要安全许多。”

“最后……谢谢你们阻止我，谢谢。”

说完后，林凡闭上了眼睛，从他的头部开始，他的身体就开始变成了粉尘随风飘去。

强行透支生命突破，而且释放出了了不得的仙术，这些让这个已经四百岁的修士身体变得千疮百孔，恐怕刚才的话也是他靠着最后一口气才能流畅的说完吧……

没想到居然这样结束了……

【您还有三分钟的时间保持灵魂体，请尽快寻找尸体】

系统无情的提示音再次响起，陈平凡原本感慨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糟了！再找不到尸体就要GG了！

怎么办？直接去外面寻找吗？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