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多数坟墓都被从新修正过,还有了烟火气,上面还摆着祭品,只有寥寥无几的还是杂草丛生。
蒋小米一路沉默的跟到了蒋母的目前,蒋母的墓地看得出来是被人仔细修建的,大概是整个墓地最奢侈豪华的了,只是一年没来,旁边还是生了不少的杂草。
墓碑上贴着一张扎着麻花辫,笑颜如花的女子的黑白照片。
就是蒋小米的母亲李良娣。
蒋小米沉默的看着,记忆有些恍惚,蒋母很漂亮,不然也给不了蒋小米这样的精致的皮囊。
记忆里她的身上总是带着温婉,像是江南水乡的女子,如果她生在一个书香门第,必然会是一个执着油纸伞,漫步在斑驳的青色瓦砾间,像是丁香花一样盛开的女子。
可惜……
她不是。
蒋父拿出了祭拜的东西,把东西摆好,又拿出了一编长长鞭炮,沉默的点燃。
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回荡在这片墓地,后面的竹林,在风的吹动之下沙沙作响,仿佛在应声而和一般。
蒋父望着燃烧的鞭炮,细小的眼中目光深邃幽远。
上完了香,蒋父一言不发的开始烧纸元宝和一打一打的纸钱,蒋小米就直挺挺的站在一旁看着。
那金元宝很多,叠的很精致,蒋小米眼见的发现每一个上面都有字画。
是的,不仅仅有字,还有画。
她看得出画的人画工相当的拙劣。
一幅幅画配着字即使不认字的人也看得懂。
“吾妻……”
“……可安心……”
“……很好。”
…………
字不多,多的是画,但没一个重复的。
蒋小米忽然想起她的母亲李良娣从未上过学,大字不识一个,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李家那一群人轻易的哄骗了蒋父寄回来的钱。
火盆里的纸钱还在燃烧,蒋父熟练的从竹篓里拿出锄头,熟练的清理着杂草,一下一下像是做过无数次,他肥硕得身子一颤一颤的,很快就弄了一头的汗。
蒋小米还在直挺挺的看着。
不知为何忽然红了眼眶,泪水像是点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砸。
记忆里的画面不停的往脑子里冒。
她三岁那年高烧,深夜蒋母背着她,几十里的山路,走穿了一双鞋,双脚模糊。
她六岁那年,蒋母第一次反抗,想要送她去上学,生生被那个老太婆打肿了脸。
也是那一年,蒋父带着她和蒋母来到了豪华陌生的安市,举目四顾,茫然无措。
她大字不识一个,连县城都没去过,却一下子跳到了首屈一指的一线都市,蒋父忙于工作,整天见不到人影,她小心翼翼的护着蒋小米艰难的行走着。
她十岁那年,蒋母操劳过度,油尽灯枯,哪怕再多的补品都补不回来了,临死前,还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让她不要怪蒋父,妈妈会一直都在。
蒋小米伸手摸着心脏的位置,不知为何有着难受,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