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鱼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再一看,大惊:“师公?”
师公——不,是毒王,抬手似乎想阻拦她,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余茵茵听了这称呼哼笑一声,从齿缝里挤出一句,“鱼儿,你叫他什么?”
“师公啊!他让我这么叫的。”余鱼脱口而出,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念叨着:“……师父,师公……师父……嗬!”
余鱼倒抽一口凉气,预感不妙。
果然,余茵茵冷笑一声:“小平安,如今了不得了,多年不见,连我的便宜你都敢占了。”
毒王本来跟做错事似的不敢看她,低头等着挨训,听了她这话却猛然抬起头道,“怎么,我都忍了你这么多年了,快活快活嘴还不行嘛!”
“你!”
余茵茵诧异地看他,“什么叫忍了我多年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她想了想,“你是不是说当年替我治伤的银子?不早都塞到你包袱里了么,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可不欠你什么!”
余鱼心道,好家伙,同门帮忙治个伤还要钱啊?
“你当然欠我的!”毒王梗着脖子。
余茵茵忍气道:“你是现在手头拮据了?要想要回去,那些银子我都没动,连包袱我都没打开过,回头我叫人给你送去。”
“什么?”师平安一脸震惊,“你说你连包袱都没打开过?”
“有什么好惊奇的?我可没兴趣翻别人的东西,早就想着什么时候物归原主,后来……”
余茵茵说到这里脸色变了,咬牙切齿道:“后来你就下山了,再也没回来,所以一直没找到机会。”
师平安沉转身背对着她:“那等你开了包袱再来。”
余茵茵疑惑地看他:“搞什么鬼?”
师平安道,“这都过了十多年了,那点儿银子怎么够还?起码还得给我翻三倍!”
余茵茵被他的话气笑了:“好啊,你这小财迷,果然还和当年一个样。在这儿等着我呢,好,也不用等回去了,我现在就给你结清。”
说着示意小圆掏银票。
师平安板着脸道,“我那包袱皮儿可是祖传的。”
余茵茵很少失态,也不禁抽了抽嘴角:“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我不放心,丢了你又赔不起,我看我还是跟你一道亲自去取。”
“随便你。”余茵茵蹙眉。
余鱼大感惊奇,不是惊奇于小师叔怎么这么小气斤斤计较,而是惊奇于他这个负气的态度,师父竟然没有一剑穿过去——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对于师父这个性格来说,这是极大的容忍了。
那边师父还在教训他:“你看你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毒王?呸!脏死了!”
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手腕上的蚂蟥挑落,又把披风给他揭了:“风再大点儿你都能上天!”
师平安扁个嘴不出声,倒也没制止她的动作。
汪小溪小声问道,“毒王怎么很怕你师父似的?”
余鱼想了想道,“小师叔辈分在那儿呢,估计在师姐跟前不敢造次。”
汪小溪摇头,他看着可不是这么回事儿,那李梦云他怎么不怕?
余茵茵显然是教训起师弟上瘾,“乌烟瘴气的,气死我了,没人管你你就破罐子破摔,真欠收拾!”
毒王没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中还有微微的炫耀:“师姐,你看见我那小蟾蜍了没有?好看吗?”
“好看个屁,砍了,恶心死了!”
“什么?我养了好几年啊!那是难得的药引!”毒王惊慌失措道。
“闭嘴!再说信不信我把你这儿给炸了?”
汪小溪吓得一缩脖,“你师父原来这么暴躁哪!之前没发现,幸亏我没得罪过她。”
余鱼张了张嘴,喃喃道:“师父平时不这样啊……”
今天,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