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不缓不急,听起来还蛮有节奏的。
陈默一时间有些确定不了门外这个敲门的人,跟刚才砸门的那个“它”,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东西。
这哥们风格转变得有点大。
刚才还是闪灵里拿着斧头破门的癫狂男主,现在又变成了风度翩翩却啖人血肉的汉尼拔。
若是寻常人,此时此刻估计内心已经是惊恐万分,哪还有闲心思考敲门方式的差别。
可陈默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他只是对门外这个“人”的形象更加好奇了。
若不是理智告诉他现在出门会死,他都想推门一探究竟。
嗒、嗒。
敲门声突然又变了!
声调,敲门的频率,这些都没有变化。
次数变了。
原本是以连续的三下叩门为一个周期,现在变成了两下叩门一停。
陈默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的假肢,那些手指的减少,跟现在叩门次数的减少有着难以言喻的相似性。
就像是某种倒计时。
当倒计时清零时,周围就会发生一些改变。
如果说,手指的减少意味着场景的变化。
那当叩门声减少到一定程度时,很有可能也会发生什么异常的变化。
谁也说不清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
但是陈默的直觉告诉他,最好别让敲门的次数降到一。
得想办法做些什么。
从最初听到敲门声的失神中回过神来,陈默看向一旁的女人,想要再了解关于“它”的一些信息,却发现身边的女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陈默愕然地转头四顾,隔间里再无第二个人影。
那个女人也是灵异事件的一部分?
我刚才的所见所闻,难道都是一场幻觉?
麻烦麻烦麻烦!
就算是在做噩梦,也不该这么离奇吧?!
……
不行,要冷静。自我怀疑只会自乱阵脚。
陈默深吸一口气,抛却了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杂念。
他伸出手,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着,终于在隔间的墙角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你……”陈默蹲下身,凑近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刚想张嘴说话,又想起隔间的门外正站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话头戛然而止。
他试图用做手势跟对方交流,可女人只是低垂着头,以比刚才更大的幅度颤抖着身体,根本不理他的岔,俨然一副自闭的模样。
陈默有些无可奈何,哄女孩这种事情,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没经验啊!
要不然……试试那个?
他掏了掏衣服内侧的口袋,从里面摸出了一条巧克力。
自从回家养病之后,陈默总会随身带着几根巧克力。
作为一个绝症患者,他本应该严格规范饮食摄入。
但是他选择了放弃治疗,也就不在乎这些忌口了,想吃啥就放开了吃。平时一直觉得贵的巧克力,现在一袋一袋往家买,当成零嘴吃。
不光是满足口舌之欲,巧克力也有助于缓解压力,改善心情。所以陈默的口袋里一直会备着两条,以便混着那些难吃的药剂一起下肚。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他觉得这样吃,药效要比单独吃药好上许多。
至少对陈默来说巧克力这东西是有正面作用的。
不知道对面前的女人是否同理。
他拿着巧克力,在女人几乎快要闭起来的眼前晃了晃。
出人意料地,女人居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
准确来说,是注意到了他手里的巧克力。
她慢慢抬起了头,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陈默,眼中浮现起了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也是啊,这种情况下,谁还会有胃口吃东西呢。”陈默有些尴尬地缩回手,要把巧克力放回口袋。
唰。
陈默眼前突然虚影一闪,再低头时,手上的巧克力已经不翼而飞。
撕拉。
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陈默忍不住微笑起来。
女人永远不会拒绝糖分。
鲁迅先生诚不欺我!
他看着女人狠狠地把整条巧克力一股脑塞进嘴巴里,鼓着腮帮子费力地咀嚼的娇憨模样,嘴角不由地微微上翘。
这女人不冷着脸的时候,倒也挺可爱的嘛……
随着巧克力的迅速下肚,女人的状态也逐渐缓和了一些,不像刚才抖得那样厉害了。
“谢谢。”
她认真吮吸完手指上残留的巧克力之后,突然微不可查地对陈默说了这么一句。
陈默愣了愣,摆手示意对方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