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是真的没钱，穿的仍然是过年那天见的时候身上那件不挡风寒的棉袄，头发似乎梳理过了，没有那么蓬乱了，可除此之外似乎没多少变化，嘴上的口子还在，脸颊消瘦，身形比着从前似乎也缩了一些。

也许是因为他变得和从前判若两人，徐佳言脑海里的还是这个男人曾经的那张脸。

他们一家并不是没有快乐的时光，她还记得很小的时候，面前这个男人拿着玩具小心翼翼逗她笑的样子，还记得他对着妈妈一脸温柔的模样。

他们好像也是相爱过的，他们一家也曾经幸福过的。

可是她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会变了。

但是看着此刻，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徐佳言也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爱，是会慢慢消失的。

很多人，也都会慢慢改变的。

“你妈妈……她……她过的还好吗？”男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你现在问这些做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呢？”

徐佳言看到他眼眸里的哀伤，胸腔里有一瞬间的难过，还有一丝心软。

“我对不起你们，当年……”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佳言打断：“当年？当年你说的话做的事都还没忘吧？”

他对母亲的拳打脚踢，他领着另一个女人回家，他在那个女人的孩子和她之间选了那个孩子，他像赶走两条狗一样将她们赶出家门。

徐佳言继续说，语气似乎不属于她这个年纪：“我和妈妈现在过的很好。她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真心爱护她的男人，希望你不要来打扰她，也不要再来找我。既然缘分已尽，那就这样吧。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徐佳言说完，没有理会周围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也没有再看男人一眼，推着车径直越过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