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清嗤笑一声，“不能吧。我不眠不休，缝制了几个晚上的衣服，送出去后，也没见有人把他当宝啊？相反，还被某些口口声声说自称是废柴的人给扔了，卑微啊顾婉清，你怎么这么卑微啊？真是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要的样子。”

陆放神色一囧，“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刚好甘霖那傻大个过来给我收拾衣服。我瞥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件衣服是你送的，就让他扔了......主要吧，你那衣服有点特别。我第一眼，还以为是甘霖在院子里收衣服，把别人的衣服给我收回来了。”

“特别什么？特别丑吗？”顾婉清很敏锐地注意到了陆放言语间的某些字眼，她把手帕捂在眼前，假装干嚎，“卑微啊顾婉清，辛苦缝制衣服送人当礼物还被人嫌弃丑，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啊？什么顾婉清，你还不如改名顾卑微算了。”

陆放有些头疼，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到得他这个境界，早已修仙辟谷，寒热不侵，所以他才会让甘霖把他一些旧衣服扔了。那件竹叶绣衣服，是几年前顾婉清送给他当生日礼物的。由于“造型独特，线条优美”，他实在没有穿出去的勇气。

那天，他让甘霖扔衣服的时候还半眯着眼在床上犯困打盹，眼角余光瞥见这衣服造型这么独特，一时间没想起来，就想都没想地让扔了，结果，就出了现在这档子事。

陆放伸手扶额，没好气道：“得了得了，别演了。”

顾婉清变脸的速度很快，原先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美人模样转瞬间变得笑脸迎开。她身子前仰，两手放在陆放身前搓动，显得很是激动，“那你让我打一顿。”

陆放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说正事呢，没工夫跟你闹。我被师父他老人家烦都烦死了，一天到晚的跟鞭驴似的，在后边逼着我修炼。我这都还没一天呢，就受不了了，真要持续一个月不如死了算了。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一句话，你就说一句我在你那修炼就行了，我师父肯定信你。而我，找个地方待半个月就回来。”

顾婉清气呼呼地转过头，扔了几块碎黄瓜在嘴中，“不帮。”

似乎想起什么，顾婉清重新转头，眯眼笑望向陆放，“师兄，你记不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舔狗语录’？”

眯眼，有危险。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但陆放依旧本能地摇头，“不是我，我没有说过这种东西，别瞎说。”

顾婉清纤长手指点在下巴上，认真地想了想。她想事情的时候，整个身子随着她的思考动作而静止不动，就连嘴中咀嚼拍黄瓜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她两腮塞得鼓鼓的，看着煞是可爱。就这么过了两三秒后，她才继续开始咀嚼，由于嘴巴里有食物，说话含糊不清的：

“明知没有结果，依旧执着跪舔，甚至放弃尊严，放弃底线，一味讨好对方，这种生物就叫做‘舔狗’。经典语录大致上有以下几种：

‘带着孩子也没事，你的就是我的。’

‘没事，我的钱就是用来给你买礼物的，不用心疼我。’

‘只要我一直陪着他，他一定能被我感化。’

‘没事，她就是气你而已！跟她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

......

陆放无言以对。

这话他好像可能大概确实有说过。他比顾婉清早一年多入宗门，顾婉清入宗门的时候，还只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娃，而那时陆放是宗门的首席大弟子。因为某些原因，陆放救过顾婉清的命，也帮了她不少。甚至，她目前这个名字，还是陆放给她取的。

因此，那会儿的陆放经常为自己感到不值，嘴里也唠叨着说些什么“好恨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舔狗”等的话。之后，顾婉清有次听到了这话，就询问他“什么是舔狗？”

陆放出于恶作剧，就大概地跟她说了点。令他没想到的是，顾婉清竟然一字不差地全都记在脑子里了。

要知道眼前的妙龄女子，八年前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娃啊。随口说过的话，一个小女娃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

陆放不傻，虽然不知道顾婉清搞什么名堂，但他这会儿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傻乎乎承认这些是他说过的话，于是他选择继续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

顾婉清把盛放拍黄瓜的瓷碗搁置在白花花的大腿上，“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啊，哦对了，你还跟我说过什么绿茶语录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