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还没布置好,梁二狗他爹的尸体暂时摆放在了四进院的西花厅里,上面盖着白布。他的妻妾们将尸体围在中间鬼哭狼嗷着。
见一身官袍的齐文长走了过来,梁二狗他娘立刻说道:“都别哭了!知县大人来给咱申冤了!待查明真相,咱就用家法把姓吕的那个小贱货给活活烧死!”
大老婆一声招呼,小妾们纷纷响应:
“烧死她!”
“烧死她个小浪蹄子!”
“烧死她个臭Biao子!”
“……”
吕静怡冷冰冰地瞥着妇人们,一言不发。
“住口!”齐文长不耐烦地一声吼,制止了女人们的喧嚣,“处罚量刑自有国***不得你等几个妇人在此啰嗦!一一本官要验尸了,你们暂且回避!”
梁家女人们小声嘀咕抱怨着出了花厅,花厅里只剩下齐文长、高长安、吕静怡、梁二狗、大欢和一个捕快。
齐文长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矮矮胖胖的梁二狗他爹几乎被烧成了一只烤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高长安一见这般,顿时乐了:“你们看,这像不像头烤全猪?”
梁二狗一听不乐意了:“你这小班头怎么说话呢……”
齐文长道:“高班头年少心直,向来喜欢实话实说,你别跟他年青人一般见识。”
梁二狗:“……”
齐文长翻来覆去打量了死者的尸首一番,最后掰开死者口鼻看了看,只见死者口鼻之中干干净净,又在死者脖颈上按了按摸了摸,嘴里喃喃自语着:“没错,死者在起火前就已死亡,是被掐死的……”
“大人,这话怎么说?”高长安纳闷道。
“起火之地乃是砖木结构的房屋,木头燃烧时会有大量烟尘漂浮在空中。置身其中,只要是喘气的东西,那么他的鼻眼和嘴里多多少少都会吸入一些烟尘。而他口鼻之中干干净净,不见一丁点儿烟尘。
这说明起火的时候他已经不喘气了,不喘气便是死了!再着,死者除了颈骨碎断,身上不见任何伤痕,也不见有中毒迹象。如此便只能解释一一死者被凶手掐断颈骨而死,凶手为掩人耳目,故意引火烧屋,企图造成死者是被火烧死的假象。本官说的对吗,被告吕静怡?!”齐文长猛然扭头盯向吕静怡。
吕静怡长长喘了一口气,淡淡地说:“知县大人英名。”
“捕班衙役何在?!”
“在!”在厅外守着的两个捕班衙役闻声而入。
“将案犯吕静怡缉拿归案!”
……
回到县衙大堂,审讯便开始了。
齐文长正襟危坐在案前太师椅上,正言厉色地望着跪在堂下的吕静怡:“案犯吕静怡,你原籍何方?家中父亲是谁?是士是农是工还是商?你又是如何嫁入梁家?又是缘何行凶杀人?一一以上所有,速速从实招来,不可半句隐瞒!否则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