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戴瓜皮帽、一身缎料长袍马褂师爷服的高长安和一身班头号衣的大欢、吕平站在梁二狗面前时,睡了一宿刚解酒的梁二狗有点懵。
“你仨怎么一夜之间都升官了?谁给你们升的?”
“咱昨儿在渔阳酒肆喝酒的时候您给升的!”高长安撒起谎来眼皮也不眨一下,“您昨儿先是把小的我夸了一顿,说整个衙门大小老少几十号人,就数我对您最忠心耿耿!还有我这俩兄弟也跟我一样忠心不二。然后您便大手一挥,让我除继续担任捕班班头外,兼任刑名师爷一职,让我吕平大哥和大欢各任站班班头和壮班班头!”
梁二狗挠了挠后脑勺:“本老爷说过?我怎么不记得?”
“说过!”高长安三人异口同声。
高长安又赶忙道:“您就放心吧二狗大人,我原本就是捕班班头,继续干自然没问题,而且我出身名门世家,自幼饱读金瓶梅、肉Pu团这类诗书,不敢说学富五车,但也配得上才华横溢,兼个小小的刑名师爷还不跟玩儿似的!我吕平大哥原本就是八品官儿,当个没品的小班头更是不在话下!还有我大欢兄弟,一看这虎背熊腰的身板,天生就是为壮班班头长的!”
高长安滔滔不绝的一番话把不善言辞的大老粗梁二狗说的一愣一愣频频点头。
“二狗大人,从今往后您还是跟原来一样天天吃喝嫖赌抽!衙门里那些大大小小的闹心事就交给我们仨来干就行了!干出了功劳是二狗大人您的!有过错算我们的!”高长安又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说道。
梁二狗乐得合不拢嘴:“行!就按长安兄弟你说的办!”
“二狗大人,您有何吩咐?!”高长安和大欢、吕平齐刷刷给梁二狗打了个千儿,异口同声道。
梁二狗想也没想脱口便道:“搂钱!”
“搂钱?”
“本老爷买知县花的一万两银子可都是从妹夫那明那借来的,那明个抠搜货要本老爷一个半月把钱还他!”
高长安道:“一万两可不是个小数,一个半月哪能凑齐啊!”
“那明说‘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一年十二个月,这么算起来每月少说也能搂八千两银子,一个半月弄一万两绰绰有余!长安你们仨快替本老爷想想,咱该怎么把这一万两银子在一个半月里给他搂出来!”
高长安斩钉截铁道:“别说一个半月,您就是在平古当十年知县,也不一定能搂那么多钱。”
梁二狗不解:“一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难道这话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但得分这个知县是在什么地方!要是在富庶之地别说一年贪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三十万都不在话下,可咱平古县不光小,还大半儿是山地,忙活一年也还不够糊口的,咱就是挖地三尺,一个半月也刨不出一万两银子来!”
“那明那个狗东西可是可认钱不认爹的主儿,我要是不还他银子,他非跟我翻脸不可!”
高长安愤然道:“您妹子不是他最宠爱的小妾吗,都实在亲戚,他一个堂堂二品大员还在乎万儿八千两的银子?”
“我妹子是他最疼爱的不假,自打进了那家的门儿,那明几乎天天晚上都去我妹子那院住了。那明其他的几个妻妾一看我妹子那么得宠,全都合起伙来欺负我妹子!我妹子在那家现在如——如什么什么冰?”
“如履薄冰!”
梁二狗很是闹心:“对头!我要是不把银子还给那明,那家几个骚娘们儿肯定拿这事儿来找我妹子的茬!万一我妹子失了宠,那我可就玩儿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