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稳坐高位,一时间沉思不已。
此时,那年轻土匪忽然小声说道:“我听说,那三个蟊贼是被陆虎的儿子抓到的,他们想掳掠那个孩子,结果自己反倒是栽了。
对了,陆虎儿子叫陆正,听说才五岁。”
张简无言以对,合着他们如此周密,耗费诸多心血,而成功就在眼前的谋划,就败在一个五岁孩子手里?
这真他妈,是个天大的笑话!
二当家三当家几个,也不禁扶额:“真他凉的丢人啊,三个大老爷们,去忽悠一个五岁小孩,不仅失败了,还给人全包了饺子。”
大当家张简长叹一口气:“我们手里还有几张牌,依旧能刮点油水,尤其是那狗屁县丞的女儿。”
事实上,一开始与他谋划此事的,就是青湖县县丞。只是他张简信不过他,所以行动之初就抓了县丞的小女儿做质子。
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
“陆虎,这个梁子,我算是记下了。”张简冷哼了一声,堂下众匪徒一一附和。
……
却说一上午就离开青湖县,前往福州府的李县丞,在下午带着笑脸回来了。
马车里,他和自己的新小舅子摇摇晃晃,只是一路颠簸也不损其愉悦之情。
“姐夫,咱们走的门路是不是通了?”洪大龙问道。
他们今天,可是登了两位大人物的门,一位是陆虎的上司,金吾卫大印秦风。
另一位,便是福州府的推官。
县丞乐滋滋地说道:“陆虎要倒了,这件案子他铁定破不了,过段时间,秦风自然会找机会将他降职,而你就能上位了。
有秦风和推官保荐,县衙再给点推手,你小印的位子必是稳的。”
当然,他还有些话没说,那就是青湖县陈县令,很有可能要升官了,那么自己说不定有点机会,所以来福州府走动走动。
洪大龙听到姐夫的话,那是激动到脸色涨红。
等自己上位了,在青湖县岂不是能抖着走?到时候谁不给他面子?分润的好处更是源源不断。
一想起陆虎,洪大龙就不爽起来,这个家伙仗着自己有点武力,在办案的时候,居然常常不给县里乡绅富贾的面子,就为了所谓的公平正义律法。
简直可笑。
迂腐而愚蠢的陆虎,是时候下去了。一旦他不是金吾卫小印,在青湖县,有的是人给他穿小鞋,日子再想安生就难咯。
在太阳落山之前,他们终于赶回了县衙,不过他们忽然发现,这里太过热闹了。
李县丞一下车,走入了县衙,便听到一众人在感谢陆虎。
而场中,满是前来领人的父母长辈,还有那些本就已经被劫掠,藏在城中的孩童少女。
他心中大惊:怎么回事?我才离开多久,陆虎就破案了,怎么可能啊!
陆虎走了过来,乐呵呵道:“李县丞,这案子我可是破了,麻烦您统计好县衙和乡绅富商们,在之前承诺的赏金奖励啊,我可是很着急的。
至于金吾卫那里的功劳,就不劳您了。
对了,我还得多谢您给关照,若不是您催促造势,金吾卫也不会以大笔功劳为引,强行要求我破案了。
案子我破了,我这金吾卫小印的位置不仅坐的稳当,说不得以后成为大印的可能,因为今天的案子能多上几分。”
看到县衙的场景,洪大龙都蒙了:我的小印之位呢?我那么大个的小印之位,就这么飞了?
我的姐夫啊,你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嘛!
他欲哭无泪,却还要勉强地挑起笑容,给陆虎道喜。
县丞的脸色很是难看。
“破案了,哦,破案了。”他喃喃自语。
可他压抑住情绪的面庞下,愤怒与恐惧,已经澎湃到了极点,一如即将崩塌的雪山。
他为了今天的谋划,费了多少心血?砸了多少银子?那绝对是自己的半副身家性命。
为了这件事,自己连好不容易得的一个女儿,都给绕进去了啊!
原以为这陆虎要倒了,原以为自己小舅子能上位,原以为自家以后在这青湖县,就一帆风顺了。
可,可事情就这样覆辙了?
而破案的根本,居然是陆虎的儿子陆正,那个五岁的孩童?
黄口小儿坏我大事啊!!!可恨,实在可恨!
李县丞想起了这些天的奔走:与匪徒联手,筹划陆虎倒台,打点县衙人手,走通府衙关系……
许许多多,都在这一刻崩塌。
他的希望,全没了。
除此之外,李县丞想到了自己女儿,还想到了那些狠辣的匪徒,以及有可能咬人,让自己暴露的刘员外孙财主。
他眼下的劫难,恐怕是不好过去了。
想到这些,李县丞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顿时昏倒在地。
“李大人,你怎么了?来人啊,李大人昏倒了!”陆虎脸上带笑,张罗着人手救治李县丞。
他要是死了,接下来自己还怎么看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