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苗子，他都起了收徒的念头。

抚着长须，华青囊终是开头：“陆大人，陆夫人，你们暂且放宽心，孩子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陆李氏连忙开口：“要是没问题，前几天为何那般异常啊？”

老先生一不小心揪了根胡子下来，显然有些尴尬。

稍稍组织了一番话语，他道：“或许是因为你们孩子天赋异禀，又值春日复苏，所以这几天里气血过于旺盛吧，你们让他多活动筋骨，或许就好了。

陆大人应该是负有几门武学的，带着孩子练练就是。

他天生不凡，不能以寻常孩童的眼光看待，你们放宽心就是。”

陆虎和陆李氏迷惑不已，自己儿子是天生聪慧，最近还帮忙抓到三个蟊贼呢，可这也算不上天赋异禀吧？

华青囊与两人到了无人处，才将自己的判断告知，三人窃窃私语中，还夹杂着疑惑与惊叹。

“我近期住在青湖县，若有问题，你们可来找我。

伯光，走了！”

老人起身，走之前又笑着摸了摸陆正的小脑袋，还拍了拍。

年少的田伯光，疑惑地看了老人一眼，随后背着药箱离开。

陆虎激动不已，陆李氏则有些发蒙，似乎还没从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

“老先生，我送送您，还有诊金呢，这些银子请您笑纳。”

陆虎心甘情愿地将银子奉上，一直送出老远。

华青囊将银子扔给了少年，随后打着幡开始在城中街道行走。

幡上写着：妙手回春，百病不讳！

摆了个摊子以后，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妙手回春，百病不讳？那不就是说，你什么病都能看，什么病都看的好咯？

老头，你医术有这么牛吗？”

这幡字上的字，实在是太像那些江湖骗子，拿来忽悠人的口号了，这幡打出去，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毒打的。

但须发皆白的华青囊卖相极佳，完全一副名医相：“愿看就看，不看病走远些！”

他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人带着尝试的心态看病了，如果真是骗子，保证马上掀摊子。

将手指一搭，华老淡淡道：“你这是肾虚，恐怕近几年有心无力吧？”

“神医，真是神医啊，看得真准。”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说道，他涨红了脸，又忙转头喷那些起哄的人，“去去去，肾虚怎么了，你们早晚肾虚，一个都跑不掉！”

“好治，安心就是了。”华老安抚他，随后为他诊治。

“诊金五文，概不赊账。”

……

华青囊看病又快又准，而且治病效果立竿见影，而又只收些许诊金，所以只看了几个病人，口碑就打出去了。

不多时，他的身旁就挤满了人，田伯光发了有数字的牌子以后，一大群人才先行散开。

年少的田伯光，给华青囊打着下手，和学徒似的，忙忙碌碌没个歇息。

华青囊一边下着医嘱，一边写着药方，随后又搭进去一包秘药，收了几文钱后便让病人离开。

“大夫，谢谢您啊，您真是活菩萨，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那些只花了几文钱，便看了回名医的病人，都忍不住感动地落泪。

他们这些穷苦人，看病看不起，一看就倾家荡产，所以平日里舍不得看病。

要么假装疾病不存在，要么一直熬着，要么抓几个土方子。直到小病变大病，大病要了命。

华青囊摆手：“我知道你们生活困苦不易，去吧，去吧，不必多言了。”

直到傍晚时分，他才收了摊子走人。

少年田伯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箱子，今天又白搭进去不少秘药，得，算是把陆虎给的五十两诊金全花光了。

当然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老头就是这样，每天给几个有钱人看病，赚了银子就给穷人看病，收支基本平衡。

“回去了。”华青囊背着手，向城外走去，这几天他都住在郊外。

路上，华青囊一直在思索陆正的事。

那个孩子才五岁，可塑性很强，而以他的天赋，如果学医的话，未来的成就绝不会低。

“这么有天份的孩子，能当我的弟子就好咯。”华青囊十分想要个，如陆正这般让他满意的关门弟子，来传承自己的衣钵。

只是相比于其他的路，学医在世人眼中并不算好，远不如科举、参军、修道、拜入大派。

就个人而言，华青囊动了收徒的心思，只要把陆正带在身边十几年，就能带出个让自己满意的好徒弟来。

可他又不愿和陆虎夫妇开口，觉得自己很难承担这个责任，毕竟学医太吃力不讨好了，而陆正前途无量，学医的话有点浪费天赋。

“还是过上几天，探一探陆小印的口风吧。”老人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