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是乌央乌央的人头,凑热闹的同时,打算批判批判害人的庸医。
欢乐和无知是他们的,陆正只有担忧和不快。
华老医术和人品何等出色,怎么会是害人的庸医呢?
这些百姓不知道,他们只是听说,也愿意相信。
至于到底是真坏还是被冤枉了,他们骂过就够爽了,哪里在意真相呢,反正事情不在自己头上。
“一晚上死了好几个人,这是庸医啊。”
“我也在他那里看了回病,现在想起来,还真指不定是忽悠人的,不行,待会儿我得去医馆再看看身体。”
“啧啧啧,看起来道骨仙风,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
……
陆正无视这些键盘侠的话语,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尽管很想为华老洗清冤屈,但事情得弄清楚,最关键的是,把幕后使者挖出来。
他心道:“这种陷害必然是深思熟虑的行动,就那个蠢县令的本事,以及勇气十足智谋略有欠缺的老爹陆虎,想帮华老洗清冤屈恐怕不容易。”
心念一动,他的神魂进入了判官笔空间,意识沟通判官神像,随即将功德注入一枚符篆中。
随着功德的注入,他心通这门法术的符篆渐渐亮了起来,当两千功德消耗后,陆正彻底掌握了这门法术。
“他心通,可知他们心中所思所想,虽然一百功德激活一次,还只能持续五分钟,但也足够我用了。”
陆正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随意使用功德,有所储备应对突发事件。
不多时,他便走到了大堂之上,看见了县令审案子。
华青囊站着,心中不慌不乱,也没有辩解或是逃跑。
他身旁跪着几个普通百姓,脸上都带着愤怒仇恨,敌视地看着老人。
县令扫视了一眼状纸,惊堂木一拍,当即怒目而视:“草菅人命的庸医,该杀啊!堂下何人,为何不跪?”
先骂了一句,就要因为华青囊没有下跪而上刑。
管他有没有罪,刑具一上,该招的自然招了,不该招的,也屈打成招了,这么就轻易结案,岂不美哉?
一旁的陆虎连忙咳嗽一声,凑到县令耳边,小声道:“这位华老可是名医,于我陆家也有关系,大人公正些审案。”
县令神情如有所思,随即露出一个我懂了,那你也该懂的笑容。
陆虎原本在青湖县的地位就是特殊,近来更是立了大功,传闻马上就要升官了。
陆小印的面子,他得给。
只是他还没说几句缓场子的话,华老便开口了。
“老朽不下跪,是因为已经年过八旬。再者,老朽二十出头时,曾在殿前中过进士,也算略有功名,按律不用跪。”
“进……进士?”
听到这话,县令险些从椅子上栽下来。
这么一个老头子,居然还是进士?那岂不是功名比他高,辈分更是高?
不说老人的功名,就是他隐藏的人脉,都要让自己小心一些。
抛开这些,一个二十来岁的进士,行医到了八十多岁,怎么可能是草菅人命的庸医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谢起陆小印的提醒来,真是及时啊。
等下了堂,自己就不找他要银子了。
堂下更是一片哗然,百姓们都没想到,这么一个老人,居然是高高在上的进士,在府城进士都有地位,别说一个小小的青湖县了。
一时间,他们的口风纷纷变了起来。
躲在角落的费斌,看见这一幕也是一惊,没想到这死老头还挺有本事。
他心中暗恨,却也不慌,毕竟那些家属,可是自己都不知道家人是怎么死的啊。
随后,县令开始正经审案起来,他虽然不擅长此道,基本的流程还是知道的。
他先是问了原告事情的原委,又询问一番华老经过。
而事情的症结,还是归结于死者的死因。
几个家属纷纷道:“他们都是老头的病人,在他那里看过病,又在同一晚上全部死了,不是因为他,还能因为谁?难不成是自己死的不成?”
县令心先是一定,虽然没有排除华青囊的嫌疑,但原告也没有证据坐实罪行,这件案子有操作空间。
“仵作,仵作,你去看看。”县令喝了一声。
仵作开始简单验尸,华老也在一旁观察。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这几人怎么好像是先中毒后窒息死的?谁干的呢?
稍稍一思索,他就将嫌疑圈定在费斌身上。
最近和自己有仇的人,就是这个医闹啊。
一旁的陆正,瞅了两眼县令,瞥了瞥原告,又看向角落的费斌。
当前他的他心通时间有限,而且只能在同一时间连接一个人的思绪。
刚刚会的他,运用的还不是很熟练,但依旧收获不少。
堂上,仵作不多时后便道:“大人,死者眼睑出血,嘴唇发绀,血液有异,是很明显的窒息症状,他们是被人捂死的。”
听到仵作的话,百姓一阵哗然。
他们没想到,原本的案子,会变成凶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