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雯肃然的看着白曳，她亲眼目睹眼前的少年在吃饼过程中一点点长出狰狞利齿。

白曳也茫然的看着谢小雯，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谢小雯冷冷道：“你既是妖族超凡者，看来是天炉公司让你来的了？”

白曳一头雾水，“我听不懂。”

谢小雯看着少年满口尖牙，道：“你既然在我眼前妖化，这么装还有意义吗？”

白曳更加疑惑：“什么妖化？我听不懂？”

谢小雯皱眉，问道：“你是不是妖族？”

白曳迟疑了一下，回忆小疯子的记忆，道：“不是，我是人类。”

谢小雯冷哼一声，道：“有像你这尖牙利齿的人类？”

白曳怔住，第一个念头还以为谢小雯在说自己“伶牙俐齿”，接着注意到少女的目光盯着自己的嘴巴，心下微动，伸手向口中摸了摸。

他摸到的牙齿，放佛摸到两排整齐排列的尖刀。

白曳一脸不可思议，心道：“我竟然长着一双兽牙？难道我是妖类？怪不得那些人见到小疯子都害怕，原来我长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的尖牙是吃饼的时候刚刚变化来的，还以为一直都是这样。

白曳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也没有小疯子关于妖类身份的记忆，小疯子又疯又呆，自己都没意识到有这么一双牙齿。

想了半天，淡淡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不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救你完全是因为昨天广场上你救了那些民众以及我一命，当然就算我不在其中，我也会救你，因为我敬佩你一个小小年纪的女孩，能够拥有不畏生死站出来反抗不公的勇气。”

顿了顿，接着道：“我若有害你之心，在你昏迷的时候就动手了，天炉公司应该还在捉拿你，如果我把你交出，肯定能换一大笔酬劳，但是我没有。”

“如果你怀疑我接近你有别的目的，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与我说任何话，等你恢复体力后，随时可以离开。”

白曳说完，看着谢小雯，面色平静。

谢小雯也看着他，目中光芒流转，对方把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似乎真的不像别有用心。

“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妖族？”谢小雯心下疑惑不解，又想起白曳在摸到自己牙齿时，脸上的确闪过愕然之色，“难道他真不知自己牙齿的妖化？这怎么可能。”

她犹豫了许久，轻声道：“好，我暂且相信你。”

“多谢。”白曳暗暗无语，自己明明是救人的，怎么还得感谢别人了。

屋子里陷入安静。

“这里是平民区？”谢小雯打破沉默。

“是，我家里。”白曳点头。

谢小雯想了想，问：“你家大人呢？这里怎么都被搬空了？”她环视四周，见屋子里一样用具都没有，很是奇怪。

白曳道：“我小时候是被遗弃的孤儿，抚养我长大的老人半个月前去世了，现在这里没有大人了。”顿了顿，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苦笑道：“邻舍见只剩我一个小孩，趁我不在的时候把家中有用的东西都偷搬走了。”

谢小雯皱眉，“你一个小孩不帮助你也就算了，还这么对待你？这些人有没有人性？”

白曳笑道：“也不是完全没人性，至少还给我留了一铺炕。其实也没啥关系，这屋子里本来也没多少东西，我一个人大多数也用不上，譬如铁锅啊，我又不会做饭，他们有用就给他们吧。”他是真不会做饭，无论原身还是他本人，都不会。

谢小雯微笑，“你还挺善良啊，若是我，我非报复不可。”

“是吗？”白曳笑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昨天救的那些人中就可能有偷我东西的人，就算没偷过我的也有可能偷过别人的，这座城市接近一半的平民都做过窃贼，接近一成的平民做过明抢的强盗。昨天广场上有几百人，其中肯定有不乏有这样的人，可你还是救了他们。”

小疯子被老人收养的六年，和老人一起在这座城市里见过无数起明抢暗盗之事，那些画面在白曳脑海中一一闪过。

谢小雯沉默了一下，她在沙都的时间没有白曳久，但这些事情也屡见不鲜，其实她常常想不明白，这些被天炉公司欺凌弱小可怜的民众，为什么有些时候会那么卑劣野蛮。

谢小雯叹了口气，“他们受欺负的时候我帮助他们，他们欺负别人的时候，我一定也会教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