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智自己心里也一直懊悔得不得了:真是的,我那天晚上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先给朱墨打了电话呢?
现在听到朱墨说自己做贼心虚,张智想,其实也的确只有这个词可以解释我为什么突然就给朱墨打了那个电话。我打电话的举动,多像犯罪分子作案时的心理啊。犯罪分子作案的前后,最容易暴露自己的,不就是开始偏离正常人的正常思维了吗。
“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你说出来而且能够解释清楚就行了。”朱墨虽然气势汹汹,但她并不清楚对这件事最终她想要怎么样。
“我不都说了嘛。”张智的守势想要以柔克刚。
“来来来,咱俩打个颠倒。如果是我大半夜打这样的电话,你会怎么想?”朱墨强压怒火。
“打就打了呗。”张智一副开明的样子。
这句话把朱墨气得:“好好好,你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再把那个公用电话打过去,我自己问行了吧。”
朱墨故意让张智以为她不知道那个电话是私人住宅电话,但却把“公用电话”这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这下张智绷不住了,他感觉朱墨可能已经了解到了什么:“你到底想干啥你说。”
“我就想知道是谁半夜陪你打电话!”
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好半晌,张智总算是哼哼唧唧地说出几个字:“是我同学。”
“哪个同学?”
“苟夏青,你知道的。”
张智说出这个名字,朱墨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张智解释说:“苟夏青一直想让帮她推销她们厂的产品,那天晚上也是说的这个事。”
“既然是推销产品,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那天下午也是她给你打的电话对吧,还说那是公用电话?”
“人家不是也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嘛。”
话说到这里,朱墨皱着眉,对张智的话半信半疑。因为这次晚上两人打电话的时间、地点、事由等等,放在一起,根本没有必然的逻辑联系。
“这样吧,就按你说的,这一切都是正常的,那你把密码告诉我,以后我每个月把你的通话记录打印出来,凡是你和她的通话,你都要做出合理的解释。”朱墨决定效仿电影里的做法。
张智说:“给你可以,但你不能找人家的麻烦。”
朱墨说:“那还得看你们是不是不再制造麻烦。”
张智把密码告诉了朱墨。
知道了密码,朱墨心里的疙瘩差不多就解开了。她心想,既然张智敢把密码告诉自己,说不定还真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第二天,朱墨还是到了移动公司营业厅,照着电影里的样子,把张智当月的手机话费详单打印了出来。话费单上,张智与那个号码的主叫或被叫通话次数,显然有些频繁。
但朱墨没有再向张智追问话费详单的事,只是把单子悄悄地收藏了起来。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朱墨的好奇心却产生了,她特别想知道有关苟夏青现在的情况。
于是,隔几天,朱墨就会用不同的电话拨打一次海东的那个电话号码,遇到是女的接电话,朱墨就胡乱编个人名,说找某某某,然后对方就说打错了。遇到是男的接电话,朱墨就说找苟夏青,对方有时说“她不在家”,有时就在电话里喊人“接电话”,这时朱墨就把电话再挂掉。
这样一来二去,从电话里捕捉到的一点点信息积累了一段时间后,朱墨大概就弄明白了,接电话的男人应该就是苟夏青的丈夫。
朱墨因此也就判断出,苟夏青已经是有家有口的人,而且感觉人家夫妻关系还不错。她这才渐渐不再为这件事自寻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