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
西城日报社有个不成文的惯例:每到年终春节前,报社就会按每个部门的人头发放餐券,然后以部门为单位,用这些餐券在一起聚餐。报社领导则按工作分工,分别参加不同部门的聚餐活动。
报社有自己经营的酒店,聚餐都在这里进行。
采访部的聚餐安排在了腊月二十五的晚上。采访部是个大部,又是报社重要的部门之一,每年,总编和主管采编工作的副总编都要来参加采访部的聚餐活动。酒店已经提前把唯一的一个有三张餐桌的最大的房间预留了出来。
晚上七点,人到齐后,总编代表报社讲话,感谢大家一年的辛勤工作,鼓励来年取得更大成绩。总编的开场白说完,副总编和部门的正副主任挨个讲话。把每年不变的程序走完后,总编站起身端起酒杯跟大家过电碰杯,然后由报社办公室主任陪着到其他部门的房间去了。
总编一走,大家立刻把拘谨的身体放松下来,嚷嚷着让主管采访部门的丁副总编跟大家一一见面。丁副总编也是记者出身,五十岁出头,平时也没有什么官架子,这时候就兄弟长姐妹短地跟大家碰杯,气氛好不活跃。
平日里,记者们写稿压力大,费脑筋,工作时间也不规律,尤其是完成一篇有时间要求的大稿子,从采访到写作,到交稿,高度紧张的大脑每次都像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超负荷运转。于是,大多数的男记者,就会经常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好让自己真正放松下来,转而进入下一篇稿件的工作周期。
记者任民的酒量,在座的人都是知道的,这家伙才三十四五岁,可在喝酒上却很老道,平时每天都会在家自斟自饮喝上二三两,遇到知己的人,放开喝时,酒量简直是上不封顶,没人知道他到底能喝多少。可是,这家伙少年老成,遇到有领导在场,绝不贪杯,坐在那儿不吵不闹,像个碰到酒精就过敏的小男生。
丁副总编轮流在三张餐桌边,按顺时针方向给大家敬酒,轮到跟任民碰杯,任民赶紧起身端起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旁边一个和任民年龄相仿的男记者不干了:“喝完喝完,弄啥哩,你看人家总编都干了。这是啥场合,你装啥装。”
大家都是一个部门的,相互之间都了解得不行,看着任民这样,几个男记者像是终于找到了今晚的开心对象,一个个离开座位把任民围了起来,吵闹着“罚他,罚他”。
任民没办法,又重新端起杯子把酒喝干。这一喝,其他人又起哄了,问任民为啥装。弄得任民想笑,可露出的却是一脸哭相。
朱墨和几个女记者挨坐在一起,看到一群男记者闹着把任民当成劝酒对象,就一起为任民打抱不平。
女记者们都站在了任民的一边,更激起了男记者们的斗志,就问任民:“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是男人就喝酒,是女人就用眼泪举手投降。”
“那我举双手投降。”
“不行,必须流出眼泪才算。”
“对对对……”
看着闹得不像样子了,部门主任秦西峰喊着说:“来来来,你们说到男人女人,咱就来说说男人和女人这个话题。”
“好好好,听秦主任说。”坐那儿没动的人招呼着。
离开座位的人静了下来,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我最近看到过一本书,书名我也记不清了,纯粹是消遣的书,好像是说为什么男人爱说谎,女人爱掉眼泪。你们别笑,这个话题虽然很无聊,可是挺有意思的。”
“任民,主要是你得好好听听。”秦西峰故作严肃地说,“就好比在座的男同胞,咱们自己在家里陪老婆或者是陪女朋友逛街,肯定有一个共同感受,几乎所有的女人都迷恋毫无目的的闲逛,而男人上街,往往是直奔主题。”
秦西峰这么一说,大家都点头道:“是啊,平时的确是这样。”
看着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秦西峰接着说:“人家这种说法也是有实践和理论依据做支撑的。从人类进化的角度来分析,在原始社会,男人的任务是去狩猎,狩猎就要目标准确,早点打到猎物,早点回家交给部落里的女人。所以,男人做事的快速准确,在远古社会就是被推崇的。”
这个说法很新颖,听的人都来了兴致。
“而在部落里面,女人的任务是去采野果,这个时候,需要女人对野果的颜色、大小、形状等非常敏感,女人们要算一算季节和时间,掂量掂量果子是否成熟,还要捏一捏,闻一闻,然后,把最适合食用的带回家。所以,女人们就练就了眼观六路、挑挑拣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