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医回头道:“你这宫女胆子还挺大,怎就笃定我会帮你?”
云知回道:“医者仁心,萧太医是良善之人,我虽然伤重是假的,可挨毒打是真的,太医必不会偏袒坏人的。”
萧太医瞧见她的面容已恢复了些红润,不似方才那么苍白,好奇道:“我倒是很疑惑,你明明没那么重的伤,怎能吐得出那么多血?”
云知坦然答道:“您身为太医,想必知道白芷与蝉衣并服,可催吐淤血。”
萧太医道,“所以你是挨打前就备好了?你早知道要挨打?”
云知解释道:“那些个宫女虽嘴上霸道,打起人来却柔弱无力,还偏偏喜好这一口。将我打得不痛不痒,贵妃娘娘也不会去追究,可长此以往,我哪儿受得了?还不如一次让她们揍个够,揍得狠了,贵妃娘娘才会治她们。”
听着这处境,萧太医目光柔了几分:“你也不易,是该为自己打算。”
云知指了指额头,楚眼无辜道:“萧太医,您只帮我清洗了伤口,好歹给上些药吧?我可不想留疤。”
萧太医马上打开药箱,找了瓶金创药,凑近给她抹上,“有些疼,你需忍忍。”
“嗯。”云知乖巧的应了声。
抹完药,萧太医感叹道:“上个药鬼哭狼嚎的姑娘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云知疑惑道:“至于吗?”
萧太医将药瓶放回箱中,道:“至于,姑娘家不是本就该弱不经风的吗?”
云知笑出声来,“你能有此领悟,想必是个好夫君。”
萧太医摇头道:“我虽认为姑娘本就该如此,可我却怕与那样的姑娘打交道。”
云知问道:“太医莫非还未婚配?”
萧太医道:“同僚们常谈起家中妻妾一哭二闹,听多了未免心生恐惧。况且我要明年才及弱冠,尚未婚配并不稀奇吧。”
云知调侃道:“太医不喜欢一哭二闹的,那像我这般服药吐血的坏姑娘,可看得上眼?”
萧太医被这一撩,目光凝滞,心中怦怦直跳,颈间的喉结微微一动,“你此话认真?”
云知见他这般神色,欠了欠身,赶紧解释道:“咳咳,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太医收回目光,沉默了半刻,道:“你是玩笑话,我也想认真的回答你。虽只有两面之缘,谈不上喜欢,可也有些好感。你与其他女子不同,不会让我觉得麻烦与畏惧。”
云知有些羞愧难当,道:“才仅仅两面,太医切不可如此草率的看一人。”
萧太医道:“我即不娶你,你也不害我,如何看待你有何要紧?”
云知语塞,竟觉得太医怼得十分有理。
目送萧太医离开后,云知躺在铺上,闭上了眼,今日的一幕幕仍不断的在脑海中回荡。
素香都能猜到世子的心思,难道端亲王会毫无察觉?
那个冒充御前统领的少年,他为何能在御书房来去自如,为何能拿到遗诏,为何能知晓世子之心?
明日定要去问问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