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人多势众,男女老少皆有,此时拿着长短不一的武器跪坐在道场内部,细细数去起码几百人。
坐在道场正前方的是一位光头中年人,他身穿着红色的和服,系着一条酒红色的腰绳,面还捆了一个白底红边,赤眼獠牙的鬼面,腰间插了一把白色刀鞘的忍刀,约莫四五十公分。
头捆着一条白色毛巾,脸全是纵横交错的刀疤,不苟言笑。
背后的木墙,有一副五米多长的字画,面是一个大大的忍字。
中年人双手按膝看着下方,下面的人低着头,目光冷冽,一言不发,虽人多却极有素质,此时一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道场的门被拉开,有一青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走到光头男面前,恭恭敬敬地将一个黑色卷轴递给他,卷轴两侧印着一轮猩红血月,和一轮黑色蚀日。
他恭敬道:“大将,已经定好了时间,在一个半月以后,六月的月中。”
中年男接过打开一看,他出师时受过伤,脸神经尽毁,和面瘫无异,此时脸肌肉扯动,残存无几的神经控制下,露出一个吓人笑容。
“不错,月圆之夜,是个好日子,正好适合解决这几百年来的恩怨。”
周围的人闻言脸露出了狂热的狞笑,忍不住拂拭着怀里的刀具。
正在这时,其中一人道:“飞矢大将,这次忍法之争,我们出多少人呢?”
中年男对着众人打开卷轴,面是一处孤岛,两旁还各自留有十个空白格子。
“十人。”
周围人面露惊骇之色。
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数太多,而是。
其中一个约莫六七十,佝偻腰背垂垂老矣之人一下站起,拔出拐杖中的抽刀,刀寒光凌冽,残存的一只眼目露凶光。
“十人?这怎么够!我们与甲贺的仇怨不共戴天!十个人怎么够我们杀,起码得两百个,和四十三年前一样倾巢而出最好!”
看着他舞刀弄枪,野飞失面露不悦。
“佐正,安静。”
“可是大将...”老人佐正一脸不忿,还想再说。
唰!
一道残影在几百人的眼中闪过。
中年男野飞矢从跪坐在地的姿势瞬间移动到了十米开外,腰的忍刀已经拔出,牢牢架在了佐正的脖子。
而此时前方的人才刚刚把脖子扭到一半,还没来得及转过来看,可想而知野飞矢的速度有多快!
一条红线出现在了佐正的脖子,殷红的血液流出,他一动也不敢动,这把祖传的落樱忍刀锋利无双,是他们族中利器,就算是樱花瓣飞落在刀刃也会被一分为二,切开金属都轻而易举。
这么严丝合缝架在他脖子,哪怕是他吞咽一口唾沫,鼓动一下喉结,都能割破他的气管动脉。
过了半分钟,在生死威胁面前,佐正汗如雨下,面色青紫几乎窒息。
野飞矢也觉得敲打够了,就把刀放下,取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面的血,又缓缓收入腰间,这才警告道。
“别忘了伊贺的规矩,我坐在这个位置说的每一句话,那都是天经地义!再敢反驳一次,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周围的人默不作声,佐正是老一辈的人,是在坐很多人的长辈,参加过一次‘甲伊忍法之战’,虽然垂垂老矣,可他的资历和身手让人无不尊敬。
可规矩是规矩,犯了规矩什么资格都不好使,因此刚刚那情况都没人敢开口劝说,因为劝者同罪。
佐正对此心知肚明,也低下头道了声是。
野飞矢见状,回到座位。
看了眼下面沉默的气氛,倒是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
伊贺一直以严格的规则立族,他们之所以这么沉闷,倒不是因为对长者严厉觉得不公,而是对这次不能和甲贺痛快做过一场觉得郁闷。
虽说在环境的影响下,现在是一代比一代正常了,可赶着去殊死搏杀的疯子,还是有一大堆。
十个人的名额,怎么能满足这帮恶鬼罗刹的胃口。
可他作为恶鬼的头领,自然比其中任何一个还要恶,十个人,连他的牙缝都塞不下。
他会答应下来,也是有原因的。
“自古以来,我们与甲贺的实力一直都是不相伯仲,四百年,我们展开了多少血斗,几千万人的家族打没了,传承也丢了大半,连我们祖祖辈辈居住的伊贺城,也淹没在了血雨腥风里。”
说着,他叹了口气,其中的悲哀行与色。
众人见状,群情激奋道。
“大将,我们不怕,就算再和对方打个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又怎么样?!到了地狱我们还和他们打下去!”
世人皆知甲贺飞天,伊贺缩地,两者是天生的死对头,可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了这几百年,打了一代又一代,最后人脑子打成狗脑子,谁都不知道。
其实他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只听野飞矢叹息道。
“没错,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们也确实是维护了伊贺睚眦必报,暗鸦告死的名声,可打了几百年,最终都记不得和对方相斗的理由,只剩下了不死不休四个字。”
“再这么打下去,哪还有几百年,几千年给我们来打,恐怕这次我们两方倾巢而出,就得拼个两败俱伤,传承断绝,从历史中抹去。”
众人一听,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因此我和甲贺的新任族长商议了,各出十人精锐,不计较过往恩怨,只决出伊贺与甲贺,缩地和飞天的最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