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先走一步了。
即便是快要入夏的时候了,北方的深夜依旧凉入骨。
江昂把豪车开到了不显眼的地方,黎清川和虞沁两人下车在车站出口处等着。
形形色色的旅客从他们面前经过,大多面孔上,带着的都是生活的心酸和辛苦。
着急踏上各种旅程的人们,即便是注意到他们两人惹眼的外表和身上散发出的矜贵气息,也只是多看几眼,不会去议论什么。
对于基层的民众来讲,比起议论一对儿陌生人,努力的对待命运才是他们更要紧的事。
也是这样的心理感受,让现在的虞沁很喜欢这种场合。
哪怕她背负着令人不齿的父母,但没有人会因此对她指指点点。
此时此刻,她左看看右看看,心情比之前更好了。
适而,有位黝黑的老大爷扛着个大麻袋到了他们旁边。
大爷注意到他们是那么的好看且干净,又离远了一些,把麻袋放在地上,人坐了上去。
然后他从衣服上的大布兜里掏出一部老旧的智能,打开了一段儿视频。
接着,里外放了出来一段儿混混哑哑的戏:“安禄山反唐……”
不是京剧。
虽然戏曲不像歌曲那样的能蔓延至各个角落,但四九城是京戏的地盘儿,在这里,京戏还是很容易能听到的。
如火车站的广告里,就有某剧院的京剧广告,是剧院名角儿的唱段。
可即便如此,大把大把的人不在这儿听京戏。
黎清川问虞沁:“这是什么戏种,知道吗?”
虞沁点头:“豫剧,打金枝。”
豫剧。
可能老大爷,是河南人。
这种把对家乡的想念之情,寄托在家乡的艺术产物上,是多么平常而质朴的事情。
黎清川问虞沁:“会唱豫剧吗?”
“会啊!”虞沁亮了亮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辕门外那声炮,这段儿穆桂英家喻户晓的!”
说起这个,黎清川想了想,道:“是,哪一年春晚上,一群小孩子唱穆桂英,很可爱……”
说过,他瞧了瞧面前也和小孩子一样可爱的丫头,又问:“有没有想过学豫剧,豫剧受众不亚于京剧,也很好听。”
“是很好听,可我学不来豫州话啊!”
“……”
本来是在谈论戏曲,可虞沁想法跑偏了,她探过头去,很认真的问黎清川:
“春晚?海王还会看春晚啊?这是你们这个年纪的人的传统吗?还是你有这个兴爱好,我以为这是长辈们才会做的事。”
怎么突然,爷心里就这么火大呢?
什么叫他这个年纪?
什么叫海王?
“看春晚是因为爷爷喜欢的缘故,以前每年都去现场看。”他一字一句的解释道,“还有,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得出,我是海王这个结论的?”
“猜的啊!”虞沁义正言辞道:“十多的有钱有权有颜值的大帅哥,不结婚,对我这种小女孩儿还那么会,显而易见,只有海王有这种特性!”
黎清川面目难得有了急色,解释的语速也稍微快了些:“十多还不结婚,为什么不能是先前儿没和心上人在一块儿呢?”
“哇?”虞沁措不及防的就钓了一只鱼儿,“所以爷的心上人是我吗,您从什么时候,对我那个……”
“清川哥!” 女人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