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臧小禾摇了摇头：“这可能是我今天以来，遇上的唯一一件好事。”

沧澜上师除外，他在心里默默补充。

昭妤显然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满意，于是隔着衣服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下。

......

荒漠苦寒的风夹杂着沙砾，天高地也高，枯藤老树却没有昏鸦。夕阳刚升起便落下，似乎连黄昏也不愿在此地多留。

“落伽城。”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那矗立于深涧的城市，帽兜后的眼睛如虎般锐利。

两侧的峰刃与云海齐平，很少有人知道落伽城的落伽山谷连通着藏地与西域，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是外藩连通中原的必经之路，但自从印度在近代被欧洲殖民了以后，这条通往东土的通道就被废弃了。

此时已近傍晚，可落伽城内仍不见灯光，犹如鬼蜮。

男人在空中握拳，在他身后出现了四五十道饱经风霜的身影，他们身披武士长袍，眼神坚定从容，一看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正是斩业和他的夜叉小队。

经过了数天的长途跋涉，“复仇者”们终于来到了落伽城的脚下，这座隐藏在藏地深处，常年不见阳光的古城，终于重新浮出水面。

一名沉稳的行者从后面走上前来，沉声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许多行者眼中浮现出怒火和厉色，只要斩业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彻底摧毁掉这座本不应该遗留下来的坐标。

行者以凡人之躯承载尊者之力，能能成为历史的攥写者并独善其身，每名行者掌握的力量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而被异神统治了千年的落伽城早已变成了孕育【黑日】的母巢，信仰之下，没有一个居民是无辜的。

斩业点了点头，眼中似乎也有火光闪烁，“所有人调整状态，天黑之后我们进城。”

其余行者纷纷领命，在这荒芜一人的地域，似乎连活着也是一种罪孽，干枯的老树上连一片叶子也没有，行者的身影倒像是流浪的孤魂野鬼。

......

大愿寺不远处的山丘下有着一座废弃的遗址，高耸的门庭深处竟埋藏着一条地脉回廊，昭妤带着臧小禾一路向下，洞穴越走越深，幽暗的前方竟开始慢慢发亮，而这亮光竟源自于一种鲜红色的小花。

“在世界各处仍存在着许多地脉回廊，而其中有几条内部的空间是稳定的，它们通往着固定的地方。”昭妤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我们脚下的这一条，通往的就是藏河。”

“藏河？”臧小禾重复了一遍。

藏河，臧小禾？

他心底略微有些古怪地想到。

“藏河，又称三途河，只不过是不同叫法而已。”昭妤倒是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继续说道：“传闻藏河是连通现世与香格里拉的河流，它承载着人们想要忘却的情感和回忆。藏河的河水又苦又涩，因为是由悲伤者的眼泪汇聚而成的，而它的质量却轻到连一根羽毛都托不起来，想要通过三途河只能乘坐摆渡人的渡船。”

“所以说忘川、奈何桥都是真实存在的？”臧小禾提问道：“那孟婆和孟婆汤也不是传说咯？”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大部分都是人为杜撰出来的。至少我来过这么多次，还没有谁管我伸手要过船费。”昭妤朝他笑了笑：“但真正的藏河，你马上就能亲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