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禾心中大骇,他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可还没等他施展法印,巨大的岩锥便在他的胸前骤然爆开,他眼前一黑,血肉和脏器四溅而飞,黑红色的鲜血止不住地从胸口的大洞里涌出。
还未等男子露出得逞的笑容,臧禾的身体却突然褪色,融化成了一地烂泥,紧接着烂泥如潮水般上涨淹没了他的脚踝和膝盖,无数张与臧禾相似的人影从泥潭中朝他伸出了手臂!
灰衣男子眼神一凝,冷哼一声,蛇瞳如点亮的汽油灯!
周身的泥浆在一瞬间被抽空了水分,那些手臂的表面开始皲裂,行动迟缓的好似垂死前的挣扎男人稍一挣脱,这些泥塑便碎成了一地散沙。
可下一刻男饶身体却鼓了起来,皮肤浮肿,像是在水里泡肿了一样!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刚张开嘴准备咳嗽,水流便从他的嘴里汹涌而出,他的肺里积满了水,不管怎么咳嗽都咳嗽不完。
即便如此男人也丝毫不见好转,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肿胀的就像个充满了水的气球,他的喉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在身体濒临破碎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枚粉红色的吊坠在鼻子前捏碎。
头顶的灯泡闪烁了一下,下一秒,男人惊疑不定地扶着膝盖,喘着粗气,他的身材也恢复了正常,整个人像是从海里捞出来的一样,但身上的是他自己的汗。盥洗室还是那个盥洗室,地面上一粒沙子也没有,就好像刚才的只是一场梦。
但男人却丝毫不敢大意,他嗅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怒吼着,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排泄心中的恐惧。
但没人回应他,等了某约半分钟,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踉跄地推开盥洗室的门走了出去。
“什!”
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了,他此刻正站在一个医院病房一样的走廊里,两侧全是整齐划一的盥洗室,跟他走出来的那间一模一样,头顶的灯光白的瘆人。
他刚走了两步,只听“啪!”的一声,一间盥洗室的门忽然打开了,吓了他一跳。
男人惊极反怒,他大步向前走去,整个走廊只能听见他压抑的脚步声。
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走了多远的路,整条走廊就好像没有尽头,男人逐渐冷静了下来,心里浮现出了一丝不安,
实在是太安静了。
地夔众的听力是极好的,视力的退化也从其他方面增强了他们的感官,就比如听力和嗅觉。
但长廊安静的仿佛鬼蜮,不仅连一点动静都听不到,就连头顶老式灯管的电流声都没有
就在他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一道诡异的嬉笑声忽然从他背后响起。
男人身上冒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回头,望见一道矮的黑影一闪而逝。
男人立刻追了上去!整个走廊回荡着他疯狂奔跑的脚步,空洞而单调,但他很快便跑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路口的分支两侧仍是盥洗室,可那路的尽头居然通往外界,透过那扇玻璃门,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了起来,腿也迈了过去
突然头顶的灯光闪烁了一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两侧盥洗室的大门齐刷刷地打开!
男人只感觉自己像只炸了毛的猫,眼神中划过一丝惊疑不定,起初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
事到如今他早已知道自己落入了更高明的陷阱,对方的实力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把自己玩弄在股掌之中,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一开始还以为挣脱了幻境。
这还不如让自己直接在幻境中溺死算了!
男人咬牙切齿,他只渴望着能与背后那人堂堂正正地一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吓到死!
隐约间的嬉笑声仿佛是在嘲笑他这只可怜虫,男饶神经再度紧绷,忽然,那扇连通外界的玻璃门骤然破碎,狂风倒卷了进来!
他伸出手护在脸颊,碎掉的玻璃碴子划伤了他的手臂,两侧盥洗室的木门像是破烂一样被刮的开开合合,砰砰的声音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