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五章 修罗(四)(1 / 2)藏地行者首页

老福恩瞬间移动到了西蒙的身前,将一个陌生的法印刻入了祂的身体中,蓝金色的咒文犹如烙铁,在鳞甲上形成了焦黑中略带火星的纹路,直入深入灵魂。

西蒙大吃一惊,一股战栗的感觉瞬间包裹住了祂,就好像被冰冷的蛇群缠住了颈部。

自从继承了摩侯罗伽的衣钵以后,祂还从未有过如此惊惧之感......这种感觉不同于有人拿枪抵住祂的心脏,而是来源于未知的隐秘,不知何人、不知何地、却似乎随时都可能夺走祂的生命!

“不可能!”

西蒙大惊,而此时的祂已经是半神级别的强者,能与“圣者”比肩的存在,对危机的预感也出臻入化。于是一个领域随着祂的精神迅速扩散,将方圆数十米之内的区域化为无法逃逸的牢笼,刹那间生灵湮灭,万物归于黄土。

可危机感丝毫没有减弱,这就意味着那名行者提前逃出了祂的攻击范围。

老福恩在施展完法印后就远远脱离了战场,利用白驹传送到了附近一座寺庙的塔顶。他略微低下了头,吟唱的声音却愈发高亢,金色的箴言在他身边如石柱林立,一种古老玄奥的力量从他的体内苏醒了过来,承载着这个世界亿万条隐秘的河流。

那是万事万物都不可触及的存在,名为“过去”,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人拥有影响未来的力量,但却连真神也无权窃取已经发生的历史。

而此刻却有个身披密修长袍的武士却深入了那抽象且不可触及的领域,相比于那无上的“规则”他的力量那么的渺小,但他身上亘古隐秘的气息,却似乎与那条“长河”如出一辙。

那金色的箴言似乎像是一条条检索的约束条件,负责将搜索的范围一在缩小,又或者说让搜索的目标更贴切真实......但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会受到其他“历史”的影响,不单是对精神力消耗巨大,同样也是对意志力的考验。

终于,老福恩利用法印和体内途径的特殊性跟“过去”达成了共识,他锁定了某个目标,于是时空在这一刻发生了重叠。

一道跟西蒙一模一样的暗金色身影被他从历史的裂缝中“拽”了出来,就连身上力量的波动都完全一致,都是半神级别的,唯一的不同点大概就是神格,毕竟受到老福恩自身层次的限制,能召唤出同级别的西蒙就已经是极限了。

虽然前后不过短短数秒钟,可老福恩的状态却肉眼可见地衰弱了下去,要不是还有任务没完成,他大概就跟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了。

“原来这就是行者的‘权柄’。”

西蒙凛然,拥有神祗神格的祂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老福恩刚才施展能力的本质,可即便如此,祂依旧感到脊背发寒......他默默收回了刚才的话,如果站在祂面前的是那位藏地上师的话,可能自己将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祂像是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行者一直隐藏在高原深处苦修,磨练内心......

怪不得行者一直降低自身的存在感,千百年来一直默默记录......

他们被誉为藏地法师,密藏使徒......却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历史就像一座图书馆,而他们就是这座图书馆的管理员,曾经出现过成百上千条途径中,也唯有行者才拥有打开历史之门的钥匙。

罕有人知晓行者真正的能力,他们隐藏的实在太好了,好到连整座世界都将他们视作“历史”的程度。

刚才福恩身边那些金色的箴言记录的,其实也全部都是有关西蒙的信息,那个猥琐的行者刚才其实一直在观察祂,就是为了将祂完整的形象复刻在脑海里,以便施展这个能力。

西蒙低声道:“怪不得行者被誉为‘同阶无敌’,因为他们能召唤出自己的敌人,哪怕本身再弱,也永远是‘无穷加一’。”

老福恩在召唤出来的“西蒙”身上刻画了一个相同的蓝金色法印,然后虚脱地瘫倒在地,对于他这种半吊子的半神来说,再次再次动用这个能力的确负担极大,他大喊道:

“接下来看你的了!”

话音刚落,白金色的身影拖拽着流焰一闪而至,燃烧着审判烈焰的长枪直刺“西蒙”的心脏!

当西蒙意识到事情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老福恩戳准时机,施展了一个法印,电光火石间,两个西蒙的位置发生了倒置!

朗基努斯之枪直接刺穿了真的西蒙的心脏,将目标戳了个对穿!

西蒙惊恐地大叫着,努力想把天使的长枪从自己的胸口拔出来,炽热的神血还未滴落就已经在空中被蒸干,天使之王双眼坚定如铁,璀璨的长弧在城市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双双坠落在西蒙复活的广场上,冲击波摧毁了周围所有的建筑,环形的烟尘冲天而起。

臧小禾能感受到手中长枪的触感,枪尖下面就是地面,为了以防万一,他又用力一搅,彻底将敌人的心脏搅碎。

这一下使得西蒙的反抗也彻底慢了下去,祂的瞳孔变得极为黯淡,脸上的蛇鳞也偏偏剥落,露出了一张妖异且英俊的脸。

摩侯罗伽的血统的确改变了他很多,乃至灵魂,即便这位异神已经死了,但祂曾经的意志仍随着权柄侵蚀了这位“魁首”——又或者说祂的意志本就来自权柄,可个男人的心还没有来的及变化,在坚固的鳞甲之下,依旧隐藏着一颗人类的心。

西蒙咳出了两口鲜血,祂面容苍白神圣,这位新生神祗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祂苦笑道:“如果我在复活后的第一时间就离开拉颂,就没这么多事情了,更不会被你刺穿心脏。”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臧小禾冷冷道。

“有个老人曾跟我过,‘没人能逼一个男人做出选择’,赌桌上是,现在也是,想要毁掉拉颂也是我自己的选择。”西蒙的眼睛微微发亮,像是蕴藏着星辰,祂居然还能开起玩笑:“知道吗,你的回答让我想起了一首歌,来这个国家这么多年,我总归还是学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