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好意看到那边的平头案上放着一叠衣衫,白衫青带十分清雅。
这衣裳平时可穿可不穿,但在重要日子是必须要穿的,比如今天。
苏好意吃完饭换了衣裳,便去了,但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晚睡晚起的作息坚持了十几年,轻易改不过来。
这时虽然起了,却依然不精神,拼命忍着才能不打哈欠。
好在她虽然是最后一个到的,但夫子们还没来。
今年被选入的一共三十四个人,和往年比应该是少了一些。其中有三个十岁上下的孩子,混在人群里尤其显得小。
苏好意想到司马兰台进仙源山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其实怪不容易的。
这时她旁边一个中等身材,面目和善的少年说道:“今年各处道路不通,应该有不少人耽搁了。”
苏好意在旁边听着他和别人说话,知道这人叫牛寿,字长石,是滁州来的。
“三十四个人也尽够了吧!”这次说话的那个叫任千秋,长得长手长脚,又瘦又高。
而这两天,苏好意也大致把仙源山学徒的规矩弄懂了七七八八。
和常见的学医规矩不同,这里的人并不是只跟随一个夫子学习。
仙源山共有不已堂、究识馆和圣心学宫三处学殿。
等级一级比一级高。
进仙源山首先要在不已堂学足三年,三年期满,往往只有一半人能进入究识馆继续学习。
究识馆学期依旧三年,期满后又会经过一番筛选,最多也只有十分之三可入圣心学宫。
那些不能进入更高一级学殿的,便要离开仙源山,因此说,即便是仙源山出去的人,也有区别。
懂行的人都会问在仙源山学医几载,当然了,即便是三年,也足以在俗世称名医了,能学六载的就更了不起。
每所学殿都有数名夫子教学,所授各有侧重。
“你怎么才来?”花芽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苏好意身边,悄悄跟她咬耳朵:“你一个人单分出去住实在没意思,什么热闹也瞧不着,什么消息也是最后一个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消息了?”苏好意见花芽一点儿也不介意昨天的事,心里也是安慰。
“今年教我们的夫子一共有三位,”花芽扳着手指头跟苏好意介绍:“断鸿夫子教药理,雪枭夫子教经脉,花颜夫子教药石。”
这三位夫子中,苏好意只认得花颜夫子。
他们是第一年在仙源山学习,要从基础开始。
等到第二年第三年就会更加深入,也就越来越难。
当然了,夫子也会有所调换。
只有进入了圣心学宫,才有唯一一个夫子专门教授,称为“独授恩师”,所以司马兰台会称其他夫子为夫子,却要称呼青鸾夫子为师父。
“八郎,你打算读到什么时候?”花芽问苏好意:“是究识还是圣心?”
苏好意听了这话,满肚子的苦水没法倒。
依她自己看来,能把不已堂坚持下来就谢天谢地了,哪还敢想别的?
“我昨天可听他们几个人说了,有那么几个心气儿高的,可是立志要到圣心呢。”花芽嘀咕。
“你什么打算?”苏好意问他。
花芽跟自己不一样,他一定是资质特别好才会举荐。
“我还没想好,”花芽叹气:“我这人不答会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