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汤之时,二人皆均以茶罗把碾好的茶末细细筛过,少顷,听到汤瓶声响,便提起汤瓶一一熁盏。
再抄入茶末,注少许热水调至均匀,令茶膏如融胶,后再提瓶。
东方执一竹制的茶筅,鹿鸣拿着他的银制的银匙,各自在注汤之时往自己的盏中环回击拂。
两人动作大致相同,时间也相差不大。
斗茶的胜负就在于茶末在击拂之下,浮起白色乳花,周回凝而不动,这是为“咬盏”,谁的盏中乳花先行消散,露出水痕,谁便输了。
鹿鸣和东方几乎同时停下击拂动作,放下手中的茶具,等待斗试的结果。
东方的茶盏是一个敞口的影青莲花纹盏,胎薄质润。
鹿鸣也用更加精致的兔毫盏,胎体厚实,乍看朴实无华,但仔细观看,可见盏中黑青色釉底上有着放射状的白色流纹。
初时,两人盏中乳花相似,可须臾后,便知分晓,鹿鸣的茶盏都是最好的,可乳花仍变薄了许多,消融速度略微快一点,一层层退下,而东方的影青盏中的乳花仍然依旧。
鹿鸣一下子感到惊讶,鹿鸣之前和天下许多文人墨客比试斗茶都未曾输过,今日居然输给了东方。
“呵呵!是我输你一水了!”鹿鸣虽然输了,但依旧傲娇的说着:“罢了,愿赌服输,我就去护着清秋吧!”
“那就行!”东方见有了结果,便准备起身离开。
“你告诉我,我输在哪了?”鹿鸣见东方准备起身离开,站起来问道。
“你太在意输赢了!只在意这比试中的输赢,而我不在意这里的输赢,我更在意输赢背后你要付出什么!所以我更能沉下心去好好点茶,而你因为轻佻和意欲一定要赢我,所以分心了!”东方淡淡的说完后,略微一笑便走了。
鹿鸣一个人想了想后又坐下来,继续点茶。
这边两人的一个约定,清秋浑然不知。
下午时分,清秋上着绛紫色杏花密绣对襟襕衫长袄,外帔米白色凤凰满绣嵌东珠霞帔,下着藕色烟泷纱外绣襦裙。
一身装扮清新自然,清秋梳着流云发髻,戴白玉犀牛角梳,又以翠玉百宝簪子绾住,一旁戴着赤金和合二仙凤穿步摇。
步摇在一走一动之间,与光线照耀,让人觉得好似一个鎏金的人俑走过来似的。
清秋走在上京城中,看着到处的残垣,不由得心里又是一阵心酸,一些人犬戎的落魄人,见清秋一行人走来,吓的以为是来抓他们的,忙赶快跑开。
“这样可不行啊,我们虽然攻破了犬戎,但也得好好整治,传令下去,让染哥儿他们好好安抚城中百姓,以教化为主。”清秋吩咐龙甲去传令。
“叶姐姐,明早我们便出发去西域吧,不然尘生会坚持不住的!给夜秦送去的信如何了?”清秋对着叶昭说着。
叶昭一边走着一边说:“回信了,说愿让殿下你过夜秦通往西域。”
如今夜秦占领着河西走廊中断,以金城为起始,往西是凉州、金昌、甘州,以肃州为结尾。
整个河西走廊被夜秦控制住,清秋想去往西凉国的沙洲敦煌寻求白熊续骨膏,得经过夜秦的同意,不然是过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