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背上,搭了件长袖恤和灰色的厚运动外套。陆惟真几乎可以想象出,他穿这运动休闲的一身,而不是平时老气横秋的黑衣黑裤,会显得多么年轻又漂亮。
只是,除了背上一圈厚厚的纱布,他肩膀、手臂,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有大团青紫瘀痕,还有一些浅浅的伤口,看着涂抹过碘酒,应该不用包扎,也没法全都包扎。陆惟真看得心里微酸,走过去坐下,看高森给他包扎左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一道伤口。
很快,高森把最后一块胶布贴上,刚想把衣服拿过来,帮陈弦松穿上,断手一撞他的手,说:“得了,没完了?”看了眼陆惟真说:“快走吧,我们去看看饭好了没,再不走小心挨老板揍。”
高森明白过来,忍着笑和他出去,陆惟真:“喂,我没有要你们走”人家不听,出去了,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陆惟真扭头看着陈弦松,他轻笑着说:“没事,我自己能穿。”那笑叫陆惟真心里又有点别别扭扭的。他拿起恤,就往头上套。陆惟真:“你别动!”
陈弦松的手一顿,这时他的头已在恤里,真的听话不动了。陆惟真站起来,小心地把领口拉开,往下套,让他把头露出来,手指碰到他的头发,只觉得乌黑又柔软。又拿起他受伤的那只胳膊,很小心地将袖子套进去。她做这些动作时全神贯注,陈弦松就盯着她的脸。
这只衣袖套好了,陈弦松自己把完好的那只胳膊,塞进袖子里,刚要抓起衣服往下拉,陆惟真哭笑不得:“你慢点!”头越过他的肩膀,理清恤后摆,一点点拉下他的后背。
陈弦松伸手就握住了她的腰。双手。
陆惟真的腰一颤,继续帮他穿恤。她的脸就在他鬓旁,有时候会轻轻擦到。捉妖师的手忽然动了,也不带什么情欲,只是在她腰上很轻地揉着,动作很慢,但是指腹有力,就像在摩挲什么心爱之物。
陆惟真整个身体都是颤的,好容易把他的后摆拉好,又到前头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弯腰低头,替他把恤前摆,也仔细拉下来。他的手就一直放在她腰上。
“穿好了。”她小声说。
这时捉妖师的双腿是分开的,她就站在他双腿间。他的手轻轻一按,她就坐在他一边腿上。他就盯着她的脸看,陆惟真却是觉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坐在他身上了,熟悉的强烈感觉中,夹杂着些许酸楚和疼痛。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许嘉来在外头喊:“半星,陈弦松,吃饭了!半星,什么事都等吃饱了再说,啊?”
这个“啊”字啊得非常有技巧,既语重心长又语焉不详。陆惟真以前被许嘉来这个老司机荼毒多年,能听不出来?她下意识抬头,看着陈弦松。他的黑眸深处,似有一丝笑意,又似乎并没有。似乎听懂了,又似乎什么也不懂。
陆惟真决定装没听到,说:“要不走吧?”
陈弦松分出一只手,捧住她的脸,亲了上来。陆惟真一点都没动,和他亲吻着。他亲得不急不慌,深入浅出,仿佛极有耐心,又很用力。陆惟真处处迎合,专心致志。
片刻后,他移开脸,陆惟真的双眼已显得水雾朦胧,身子也被亲软了。他笑了一下,又露出了出葫芦前,那种很高兴的表情,大手握住她纤细的后颈说:“先去吃饭。”
“嗯。”
两人走出房间,远远看到院中那个亭子里,餐桌已经摆好了,灯也亮起,陆浩然和许嘉来他们都在。天已黑了,暗沉无星。两人并肩走着,过了一会儿,陆惟真抓住陈弦松的一只手,而他反手将她握紧,低声说:“我是想在你的家里,所以没有牵你。”
陆惟真:“在哪里都没关系。”
他又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