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刻,正好看见有人影坐在茶馆里,我猜想是顾客,便欢喜起来。而跨着大步跑进茶馆,可还没看见那人,就听见人声。那语调如同“虎头蛇尾”一般的“造型”——起音又重又高而还到末了却故意拉长、拉尖的如同唱戏一般似的扯着嗓子说起:“你回来了呀!”
这声音听着熟,这语调又非得是一个大熟人不可地才会这样叫着,我走近一看,原来是她——隔壁邻居赵姐。
一看竟是她,而我和她也没认识多久,谈不上多大的熟人。但是,她爱讽刺人,我便也不甘示弱去还击。所以,我们之间便多了一分俏皮,便就有了乐趣。故而一场嘴斗下来,“不打不相识”地让彼此便也更加深了印象。可这印象一加深,关系就更自然近。而这关系更近了,那掐架的嘴斗就更进一步升级了。
一见她正悠悠然地看着我的表情,而“暴风雨前的宁静”说得准!而不顺的异变总是在人不经意间就突如其来了,我就知道她顺又是来找我茬的了。
我忌惮她的嘴上那套“酸武器”——不是在准备着架着枪的喉咙里射出那讽刺的言语,就是在含着刀的唇舌上飞出讽刺的表情而正在酝酿的路上。要是一不小心被她这“酸武器”射中,保管你会酸半天!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
早就领略她唇枪舌战的“功夫”那般了得的我,因而小心翼翼地说:“你好久到的嘛。”
她头一昂说:“吃完午饭啦!”
我点点头。
她戳起趾尖说:“我到好久了,这不,天气好,便多坐了一会儿。也顺便帮你——看你的门、护你的院子嘛。”
“哟!那劳烦你多心了。”我这话表露得开心,可心里面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当整条街是你家了!出了这么久的门儿,也不给关上。”
她说上一句的语调绕了三圈,这一句便砸了下来,联系起来就表露她既在讽刺我又得显露着她是我长辈因而严肃,这不明摆着让我刚“露出”开心成了暗吃亏吗!
“还真一富二代哟!开着门地把东西往别人手里送呢!我可见过这么多富二代,也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先说着我是一个富二代,到末了,却里外又不是富二代。我心里想着,这话说得死死的,讽刺人她可真绝!
“哟!你说得可对了!你看这摆放的东西,哪样值钱,又哪样值得让别人做一偷儿。再说,若真有人偷了,在我眼里,也就一有心人呢,说明那东西他觉得有价值。再说,我哪儿敢说自己是富二代呢!反而就一捡破烂的——这摆着的东西,买的少,大多是捡回来的——不只不值钱,这还不要钱呢。真少了一样,就当人捡走了,而不是偷走了。”
“这嘴皮子,还真是乖巧伶俐呢!我倒觉得这意思的东西多着呢,若不看是你长辈,我也捡个走!更甭提,我还帮你守家护院子呢。”她又戳着趾尖说着,她一说完,朝趾甲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