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许懵了。
原来她爸爸不知道从哪里染了赌博的习惯,很突然的就有要债的上门说他欠了二十万,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滚到五十万。
张兰没办法,把给谢清许准备的嫁妆钱拿出来,可是连利息都不够,家里天天有人上门,他们只好躲到这个地方。
谢清许上学时几乎没问家里要过生活费,她本身就很节省,贫困生补助和奖学金完全够她花了。
她不知道,电话对面的妈妈已经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愤怒,迷茫,恐惧,所有的情绪在不停交织。
谢清许生生压下这些,温声安抚受到了惊吓的妈妈。
妈妈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这次见到谢清许,发现瞒不住了才放声大哭起来。
谢清许知道,她的妈妈很委屈。
她帮忙收拾好那间地下室,出去买了电热毯和其他必需品。冬天快到了,这种地方住的话人要冻出毛病的。
她的钱也不多,留下了车票的钱,剩下的全部给了妈妈。
她又找到自己的爸爸,发现他藏的更隐蔽,除了晚上回地下室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各个烂尾楼里躲藏。
谢清许既心疼又愤恨。
看着风中佝偻着身体的爸爸,谢清许问清了来龙去脉。
她爸爸是个老实人,一辈子在建筑工地打工。
赌博也是受人怂恿,无非是刚开始尝点甜头赢了一点,后面越输越大。
房产证已经抵押了。本来那个讨债的知道家里有个读书的女儿,想叫他拿女儿抵押。所幸他并没有糊涂到那个地步。
谢清许咬咬牙,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赌了。明年夏天我毕业就可以工作了,钱我来还。”
她联系到讨债的老大,被人言语骚扰加羞辱一番后与对方达成协议。她以后工作了可以包他认识的人和小弟们的医疗事宜和费用,只要欠债利息不会再涨,并且不能再骚扰她的家里。
谢清许坐在回实习地点的火车上,呆呆望了一路的窗户。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绝望。
或许这一辈子都要坠入泥地里,再也起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