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这八卦的眼神,林徽秀顿觉危险,自己的那一桩闲话还没有澄清呢,她可不想再添一桩,立马就要解释,但沈培安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这会儿从小溪上了来,很自然地跟那大娘打了声招呼,“芦三婶这是打柴呢。你刚在半山腰大石头那儿打吗?”
那叫芦三婶的妇女应了声,说是,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沈培安道:“我刚也在那儿,打算挖两颗治咳嗽的药树根给我爹,他这两天喉咙有些不舒服,没想到被人挖走了,就只能明天再去别的地看看。”
芦三婶疑虑顿时消了不少,觉得他们不是自己刚才想的那样,不由把八卦之心就放在了林徽秀身上,这女娃都快天黑了还来这儿干什么?
林徽秀这时候打算回去了,把簸箕里面的泥沙倒了出来,想着迅速撤,不过听了沈培安那两句话就把他自己摘了出去,她也不由解释了句,“芦三婶好,我这是过来洗簸箕的,打算明儿拿这这个簸箕装野菜,就过来洗一洗。”
“原来这样,我还以为你这是跟培安处上对象了呢。”芦三婶哈哈地笑道,她扛着一捆柴边走边又打量了林徽秀一眼,忍不住又道:“秀秀真是越大越俊,你娘有没有给你说人家?”
“婶子,你家柱子也说对象了?”沈培安把湿衣服穿在了身上,跟在这芦三婶后面,也打算回去了,嘴上倒是没停。
“哪呢,他俩哥哥还没结婚,他晚点再说。”
“看来我这是误会了,前几天看他跟一女同志在镇上玩,我还以为他说人家了。”
“啥?那女同志是谁?”
“婶子你既然说柱子没对象,我也不好说那女同志是谁,没得坏了人家女同志名声。”
“培安你说得对,这可不能乱说,可能他们是以前上学的同学,正好在镇上碰上说了两句话,哎哟,这真的不能随便说的,前些日子啊,那奋进大队还出了一桩斗破鞋的事呢,听人家说,好像就是站在一处说话,被人举报了。咱们一个生产队,一个祖宗的,咱们可不能坑自己人,没事别说那些闲话。”
“婶子你说得对,都是自家人,大家的闲话都少说为好。”
走在最后面的林徽秀叹为观止。
沈培安三言两语就把这大娘的嘴巴堵住了。
三人很快出了带子沟,就各回各家了。
林徽秀回去做煮了个鸡蛋吃了,一天两顿鸡蛋,也都是水煮蛋,尽管觉得这土鸡蛋吃起来比较香,也都已经吃腻了,她很想换一个口味,比如来个炒蛋也好啊。
但连林家都没有炒锅,她这儿更没有,梁阿婆去世之后,梁家子侄把家里的厨具家私几乎都拉走了,要不是这房子在大队干部那儿登了记,说要给原主留到出嫁,估计这房子也早被抢走了。
不过鸡蛋总比那些粗粮窝窝头、玉米渣饼好多了,其他想吃都吃不上呢。
只不过就是坐吃山空。
现在一块钱可以买十八个鸡蛋左右,这不用票,可以直接拿钱跟村里人换,但并不是长远之计。
吃完饭,出去串了下门。
晃到了便宜三叔那儿,便宜三叔叫林三福,他家孩子也挺多的,三男三女,其中两个女儿已经到了婚嫁年纪了。
便宜三婶没有她两个妯娌陈二妹、黄桂花那么泼辣,但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那是常言说的那种,咬人的狗不叫。
林徽秀借着借针钱的借口,顺道跟两个堂姐妹说了说话,两个堂姐妹一天学都没有上过,话题也只围着村里的一些家长里短的八卦,再是前几个月公社播放的电影。
林徽秀就引到了林秋红身上,说发现最近挺多关于林秋红的闲话的,村里的关注她。
三房的一对堂姐妹想了想,觉得好像有。
林徽秀看她们点头就再接再厉,“唉,我就说嘛,一开始是我,现在就到秋红堂姐了,我看晚点就到你们了,咱们这屋子姐妹,怕都要被人凑在一块说。”
便宜三婶听到这话,就阴沉着一张脸说:“还不是秀秀你,整这么多事出来,女孩就应该安安分分呆在家里,心别这么大。”
林徽秀一副受害者的神色,“三婶说起来我也觉得很冤枉呢,我跟我哥我嫂子去了趟县城看病而已,不知道怎的就被人传了那样的话,好像有人看到一样。”
“是不是你平常说话不注意说露嘴了?”
“就去看病说什么露呢,看病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