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青魂不守舍地随着伏寿出了屋门,来到这层楼最里面的房间门口,伏寿看了看苏曼青,便转过头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只见正前方卧榻之上,躺着一个赤裸着身子的男子,衣衫均零落的散在地上,那鲜明的色彩,冲击着苏曼青的眼睛,男子的鼾声传入苏曼青的耳中,竟却都化作无声了,她攥紧了双手,努力平复着,不让自己去想这番光景之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伏寿见状,则缓缓退出了房间,立在了房门旁,似是在等待一场歇斯底里的哭闹到来,但苏曼青却出奇的安静,倒是令伏寿有些诧异。
“谁呀,怎敢私闯他人卧房。”声音从内间传来,但见一女子从内间走出来,那女子只着一件桃粉色肚兜,腰肢婀娜,下身只着一件纱裙,眼见着离春光泄露也不远了,她湿着头发,发梢的水滴径直垂下,她边拿方巾擦拭着头发,边赤着脚朝着妆台走去,对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伏寿闻声回头去看,却看到这样一幅美人出浴的香艳画面,他这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伙,不禁窜红了脸,赶忙转过头去,心中却砰砰直跳。
苏曼青在此刻震惊了,无论怎样强迫自己不要往那坏处去想,可那思绪就如同潮水般,不可阻挡,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但无论怎样,伏寿都能听出苏曼青的气息有多么不稳。
那女子向苏曼青投向关怀却又包含挑衅的目光:“呦,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地上了。”苏曼青瞬间抬起头,用充满恨意的凌厉目光瞪向那女子,那女子被这目光吓了一跳,慌忙转过头去,佯装在梳妆。却又不甘心的一会一打量。
苏曼青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情此景,于是她挣扎着从地下爬起来,佝偻着身躯,扶着门框,无力地离开了这间厢房。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如何啊,看到了些什么?”等在厢房里的男子打趣般的问道。
“你心知肚明,不必伪装。你定是之前就看到了,却装作没事人一般地与我调笑,我竟是这世上最痴最傻的人。你不必再盘问我,我自是会将我知道的悉数告知于你,我从未见过幕后主使之人,仁郎......何仁从未告知过我谁是主使,我也便没有过问。但我常见一位小厮模样的男子给他递消息,但是他们的对话我是一概不听的。我只做何仁交代给我的事,也只一心对他,其他我从不关心。”苏曼青敛了心神,故作平静的说着。
“是他吗?”男子展开一幅图纸,图上画着一张男子的脸,“对,就是他,我曾见过他的正脸数次,不会错的。”苏曼青坚定地说。
“如此甚好,你收拾一下,稍后我会为你赎身。明日卯时三刻,会有人来接你离开,自此之后你可远走高飞了。只是,记得,千万不要再回这伤心之地了,明白吗。”男子利落收起手中图纸。径直朝门外走去。
“我还能见到他吗?”苏曼青见他要走,慌忙张口问询。
“怕是很难了,怎么,你会对一个负你的人还心存留恋吗?”男子没有转身。
“自是不能,我是想他哪天会死,我想来为他治丧,毕竟我们之间还有情分在。”苏曼青冷声答道。
男子自然没有再回答她,径直走出去了。
一出房门,男子便一把揽住伏寿的肩:“好小子,做的不赖,回去给你打赏。”“嘿嘿嘿,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公子不嫌弃就好。”
“走,吃酒去!”男子爽快的说着。
“好嘞,公子,我和你说,这蒙汗药足足下了三倍剂量啊,哈哈,保管叫那何仁睡上一月,一月都不见得能醒来。”伏寿向男子炫耀道。
“其他事情都办妥了,那女子稳妥吗?”男子问道。
“您就放心吧,公子,都是自己人,绝不会出首我们的。其他事情我都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