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嬷嬷早已侯在厅前,王娘子端坐后,便示意云嬷嬷近前来。
云嬷嬷于是将午间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回禀了王娘子,王娘子便说:“那还说什么,快快让她好生歇息吧。何时休养好何时再来。”云嬷嬷又道:“可这样一来,为主君设的洗尘宴......”“自是不必来啦,我都说了,何时休养好,何时再来。”王娘子正视着云嬷嬷,重复道。云嬷嬷颔首道是,嘴角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云嬷嬷又将府中女眷的近况汇报于王娘子听,这么一来,待云嬷嬷走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云嬷嬷走后,王娘子便吩咐贴身女使周娘子伺候自己梳洗。
王大娘子坐于镜前,周娘子将王娘子的钗环卸下,收进妆奁中,“云嬷嬷这老货,几次三番不让凤芝过来,前些日子故意烫伤凤芝,借机拖延时间,今日又整这一出毒日头下跪院子的戏码,当我们仪祥居的都是傻子不成,合该送她进戏班子去,省得在这里总碍我们的事。”周娘子愤懑抱怨着,眼神中净是狠辣与阴郁,恨不能将云嬷嬷生吞活剥了去。
“官人不叫她走,她定然是走不成的。”王娘子的回答却是超然的淡定自持。
“这妇人,就仗着是主君的奶娘,竟屡屡与我们仪祥居作对。不就是幼时的养育之情吗,有何稀奇的,难道娘子你要一直受她挟制不成。”周娘子越说越是恨得咬牙切齿。
“官人是个重情义的,我自是不能硬叫她走。不过,只要是我想定的事,就不怕做不成,你且看吧,她想要阻挠官人见凤芝,难道官人就真的见不着了吗。”
“虽说娘子您心中有数,可是我越想当年的事,我就越是恨呐,当年若不是她女儿乱嚼舌根,告诉大公子您非他的生母,那真哥儿现在,也不会同您这样疏远啊。”
“过去的事了,如今再去计较也无济于事,就算是这样,她不依然稳坐女眷总管这个位置吗。反正她是恨上我了,我也不怕她再恨我些。咱们就这么等着吧,终有一天,她会离我们都远远的。”王娘子若有所思地说着,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
“不过主君就要回来了,只要主君能在这宅院之中,咱们就不怕他见不到凤芝。”周娘子稍显欣慰地说道。
“是啊,官人就要回来了。”王娘子眼神愈显温柔,如同一汪秋水般,泛着亮光。与此同时,她精心策划的好戏即将拉开帷幕,她自是无比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