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风阙抬头看了看凤里牺:“你没事吧!这蛇刚刚……就在你头顶,白黑相间的花纹,定是银环毒蛇!”
“你的意思是,你刚刚救了本君?”
风阙歪着头,看着满脸写着难以置信的凤里牺,慢慢放下握着黑曜的手,认真道:“恐怕是这样。”
凤里牺眯起双眼:“你可知本君是神仙?别说这样一条没有灵性的毒蛇,就是千年蛇妖见了本君都要退避三舍,自求多福!”
“没多想。”
“若本君刚才弹出‘醉仙定’,恐怕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你了!”真真遇见一个呆子,见了毒蛇不自保,手无缚鸡之力反而冲过来救神仙!
“那还要……多谢持琴仙子手下留情。”风阙面无波澜,语气生硬,回身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从袖中取出麻纹素帕仔细将黑曜擦拭干净,收入怀中。
场面有点尴尬,空气冷得似要结冰……
“不过这蛇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你可能猜得出来?猜出来的话,本君有赏!”凤里牺自知泼了风阙一头冷水,想要缓和,也只有拿出插科打诨、岔开话题、东拉西扯的一套惯用手段。
“在下愚钝,请持琴仙子赐教!”
“这个……”球被踢了回来,凤里牺喃喃道:“我哪知道啊,莫名其妙屋梁上吊着一条蛇,本君自有神光护体,可你却实实在在的凡人肉身,莫不是冲着你来的?
“有这个可能。”
“你有仇人?”
“很多。”
“想你死的那种呢?”
“恐怕也不少。”风阙冷冷回答,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是风胤的脸。
“我发现师尊交给我的任务是越来越艰巨了……”凤里牺摇摇头看着一脸阴沉得像要下雪的风阙,心里暗暗生出一丝怜惜。
“凤姑娘若不介意,在下想在此间小憩片刻。”
哼,逐客令啊,本君看在你刚才不顾安危冲上来救本君的份儿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不介意,一点儿也不。”昂首挺胸,消失不见。
风阙唤人进来收拾了毒蛇尸体,就躺在殿中软榻之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只是睡得十分不安稳。
梦中,又是漫天如雪的桐花雨,他浸泡在冰冷的河水里无法呼吸,然后,他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伸过来抓住自己的衣领,把自己拖到岸边,他刚想喘息,这双手又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越来越紧,越来越冰冷……骤然惊醒,原来是梦。
此刻冰汗如雨,浸透衣衫,气血难平,躺着已是十分痛苦,索性起身摇摇晃晃踉跄至书案之前,想拿起案上茶盏,忽然心口一阵剧痛,呕出一大口鲜血……
风阙看着自己袖袍上的一大片刺眼的血色,竟有些害怕,害怕别人看见,更害怕凤里牺看见……生平第一次,他感觉自己的宿疾缠身、孱弱无力是一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