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连成单手插兜站在电梯边上,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脸蛋红扑扑的妹妹,“来干什么了?” 魏秋思心魂不定的嗯了一声,一边懵懵然的径直往魏连成的办公室磨蹭,一边自己在心里默默盘算,要不要带着她哥下楼搀扶一下楼下的大长腿,大晚上的喝那么醉,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魏连成歪着下巴啧了一声,一个巴掌呼过去,“问你话呢,聋了,干什么来了?” 魏秋思默默的揉了揉被打疼的后脑勺,所有的旖旎心思不翼而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更深夜重的凉气,嘴角翘起,甜蜜可爱的回道,“哥你这么晚还在加班,也太辛苦了,我心疼的不得了,来给你送夜宵。” 魏连成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壳子,打开看了看里面还带着暖意的牛肉汉堡还算满意。糖衣收下,炮弹打回,“少来这套,说吧,来干什么了?” 魏秋思嘟着嘴撒娇,“人家大老远的来看你,就知道一个劲儿的问干哈来了,人家想你了嘛,你自己算算,都多久没回家了,嘤嘤嘤,人家整天就跟个没哥的小孩儿一样,可怜吧唧的老心酸了。” 魏连成:“……” “去东北了?” 魏秋思挽着他的胳膊使劲蹭,“嗯呐嗯呐,哥我跟你说,我这趟真没白去,发现一个特别好的商机,我觉着我机会来了哥,你一定得支持我……” 魏连成一边啃汉堡,一边打断她的吧啦吧啦,“支持你,一百个一千个支持你,穷学生创业最忌讳的就是唧唧歪歪磨磨蹭蹭,一会儿做个市场调查,一会儿预算超支,一会儿又要考察一下合伙人预估一下风险,七想八想的这么一犹豫,十年八载的好日子一晃悠就过去了,没必要。有了想法,就得抓紧,雷厉风行的说落实就落实,早点把人折腾傻了钱折腾光了,早点回头是岸。” 魏秋思给他气的肝疼,但想到自己大老远的又是赔笑脸又是送宵夜的,不是来吵架的,是来要钱的。只能使劲儿把疯狂涌到嘴边的怒吼压回去,挂着一脸假笑大点其头,“哥你说的对,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要不说你是个明白人儿呢,哥,我觉得吧以后我们兄妹俩要多交流交流,不能再这么疏远下去了,妹妹我待在你身边就是学个皮毛这辈子都能赚大发了。可问题是我现在想上赶着亏钱都不行,没本儿啊,嘿嘿嘿……” 嘴里的牛肉嫩的入口即化,上面还撒了他最爱的黑胡椒粉,芝士浓香滑腻温热适口,魏连成吃的十分享受,眼皮都不抬,“说吧,要多少?” 魏秋思打了好几天的腹稿还憋在肚子里,正准备酣畅淋漓的往外倒呢,却突然看到了曙光。虽然目的达到了,但颇有点英雄没有用武之地的憋屈,讷讷道,“哥,你不是溜我玩吧?” 魏连成一口把最后一点汉堡塞进嘴里,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吃饱喝足的往老板椅上一靠,舒坦的不得了,“哪有这个功夫遛你玩,当都跟你一样游手好闲呢?说吧,要多少,赔了赚了都不骂你,也不跟爸妈讲。”就当做慈善了。 魏秋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又高又细的鞋跟儿十分顽强护主,一点断、崴的征兆的没有,“哥,你就是我亲哥!” 魏连成扯扯嘴角,“给钱就是亲哥,不给钱呢?” “不能这么说话,我是这么肤浅的人么。哥你还没忙完呢,这都几点了,咱们回家吧。” 肚子满了,脑子就空了,魏连成也没了再奋战的心思,看时间真的不早了,遂点了点头,“走吧。” 兄妹俩快走到电梯的时候,魏连成突然咦了一声。他记得公司其他人早就走光了啊,连季正杰都走了,怎么何超办公室的灯那么亮? 许勤勤离开之后,文昊就跟了何超,一个壮汉,一个书生,两人脾气却很是相投,没事儿就爱碰一块喝几杯。今天也是,喝着喝着文昊就招架不住了,第二天早上五点还得早起化妆赶通告,他索性也不回家,直接回了公司,反正何超办公室的沙发够大,对付一晚上不成问题。 他这刚脱了衣服,浑身上下就穿着两样,一样是白色平角内裤,一样是黑色人字拖,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还以为是何超跟他一样的想法,也跑公司过夜来了,开门的时候一脸坏笑,“先到先得啊,我先来的沙发归我……呃,魏总,那个……” 魏连成也很尴尬,虽然都是男的,但深更半夜的,而且他身后还跟着魏秋思呢,“没事儿,你忙,我这就回去了。” 文昊:“……” 文昊飞快的捞过沙发上的浴袍,吭吭哧哧的解释道,“我不忙,是这样的魏总,明天得去给AL拍封面,早上五点就得开始化妆,我怕起不来,这才来这儿睡得。” 他一说,魏连成也想起来了,皱着眉毛嗅了嗅,“喝酒了?” “……上部戏的片酬到账了,一时高兴跟超哥喝了点。”超哥对不住了,你自己跟老板解释吧。 魏连成果然被转移了怒火,何超喝酒误事不是第一次了,因为喝酒干过的蠢事数都数不清楚,走到地下车库的时候,还拧着眉头,看向先他一步坐进车里的魏秋思,口吻恶劣,“下去。” 魏秋思懵懵的,不为所动。 “我今天不回去,明天还上班呢,下去。” 魏秋思恍然大悟,动作敏捷的下车,“我开车来的,不过哥你真不回去啊,妈跟奶奶肯定想你了。” “忙过这一阵儿再回去。” 魏秋思唉声叹气的,“都说养儿为防老,要我说都是瞎扯/淡,都是娶了媳妇儿忘了妈,你这还没娶媳妇儿呢,就把妈给忘了也是棒棒哒。” 魏连成不咸不淡的扔过去一句,“你这句话我记住了,以后会转交给你男朋友的。” 大大咧咧的魏秋思听了这话却蓦然红了脸颊,为了掩饰自己无端端的害羞,干巴巴的硬气道,“说就说,我以后也跟你那位学,找个妻管严。” 一边说一边暗暗打量自己细弱无力的小胳膊,然后十分虚心好学的请教道,“哥,你跟你对象打架不,她都是怎么赢的?” 魏连成斜睨着她,“什么你对象你对象的,像话吗,叫嫂子。” ‘嫂子’安森林今天好容易早回家,等待她的却只有两只猫。 蹦蹦已经两个多月了,十分对得起安森林给它起的这个名字,活蹦乱跳上跳下窜,根本没个安静时候,睡觉的时候姿势也跟安静没什么关系,真的是三百六十五度没有它摆不出来的销魂体式。跟它妈肥宝简直是两个极端。 还笨的不得了,吃个饭只会吃猫粮,一边吃一边往外拱,拱的到处都是。给它块鱼肉改善伙食,拿小舌头舔半天不知道怎么吃。把肥宝气的够呛,经常在吃饭的时候打孩子,一边打一边凶凶的叫,蹦蹦也不敢跑,小脑袋往地上一拱,本来就囧囧的脸显得越发委屈可怜。 母子两猫长相也不一样,肥宝就是地地道道的中华田园猫,当然在她心里也很好看很可爱很萌就是了,但确实赶不上蹦蹦洋气,应该是随了不见猫影的爸爸。 小家伙顶着一颗圆乎乎的大脑袋,胖嘟嘟的。鼻子嘴巴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明显的往里凹陷,永远都是一脸委屈的大饼脸。身上的毛毛也比肥宝要厚要长,小肚子又软又肥,挪动着小短腿跑起来的时候,肥肥的小肚皮好像直接就贴了地。 要不是魏连成说是他亲自看着给肥宝接的生,她真的会以为抱错猫了。 不过粘人倒是随肥宝随的厉害,也是只粘魏连成和安森林两个,只要他俩在家,几乎是走哪儿跟哪儿,不让跟就面瘫着一张又委屈又囧的大脸萌萌的瞪你,抱起来呼噜呼噜毛,乖的能把人心化成水。 安森林戳戳绕着她的腿追尾巴玩儿的小家伙,“看看你脏的。” 肥宝好像听懂了一样,很嫌弃的叫了一声,不大灵便的前爪一伸,又要开始打孩子。 其实也不是真的脏,它就是眼屎多,不会自己舔爪子洗脸,还不肯让肥宝帮忙,这就导致只能等魏连成或者安森林有空的时候给它用水洗。因为蹦蹦最喜欢的就是安森林给它买的大浴盆,给它放上会叫的小鸭子在盆里让它在里面飘一会儿,打上丰富的泡沫给它揉肚皮抓脖子,然后最享受的时刻来了。 蹦蹦特别喜欢吹风机吹毛这个项目,也不要人抱着哄着,分开四只肥肥的小爪子牢牢站在地上,小脑袋勇敢的迎着风呈四十五度仰角,吹着吹着还会自己找角度,一会儿换个边一会儿换个边,争取每一根毛毛都能受到暖风的临/幸,到最后的时候,还会挨个儿把小爪子抬起来吹吹爪子上粉嫩粉嫩的小肉垫,一点都不偏心。 魏连成进来的时候,正好刚吹完最后一个肉垫儿,蹦蹦享受的整只猫都要飞天了,仰着脑袋嫩着小嗓音咪咪咪咪的小声叫唤,跟母亲肥宝一样甜兮兮的。 魏连成嚯了一声,先拍拍安森林的脑袋,然后单手把小家伙抓起来,“来,给你干妈表演个真正的技术。”之前肥宝是管安森林喊妈妈的,后来有了蹦蹦,要再这么喊,蹦蹦就得管她喊奶奶,安森林是说什么都不肯的。所以现在肥宝已经从闺女成了妹妹,蹦蹦则是干儿子。 只见魏连成一只大手稳稳地抓着蹦蹦短粗短粗的小脖子,另一只手象征性的在它肥肥的肚皮上拖着。这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因为蹦蹦几乎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水润润的眼睛陶醉的眯起来,昂起毛乎乎的肉脖子,四肢展开做飞翔状。 安森林:“……” 肥宝长胖了的毛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应该是已经麻木了,看见安森林忘了给它放水洗澡,就开始悄无声息的往后撤。 它怕水,一点不想洗澡,也不想吹毛,它就用舌头舔舔爪子挠挠,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