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也没有想到,自己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余妈会等在门外,而经历过无故被江宁罚跪,罚去扫厕所之后,余妈现再看见江宁也是有些悚。
只是再怎么怕,余妈现在也不得不面对江宁,毕竟,如果她不来找江宁求求情的话,怕是要丢了这份工作了。
她在江家工作了二十来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徐管家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把家里大部分佣人都给换成了新人,余妈以为自己不会被辞退,没想到……
她最终还是难逃厄运。
徐管家让她今天走,但余妈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这么离开江家,所以,她想到了江宁。
江宁一看到余妈,就已经知道她到底来干什么的了,如果不是看在余妈算是自己奶妈的份上,江宁是不会让她完整的走出江家的,但……
余妈前世做的那些事情是十年后,而现在的时间线是十年之前,所以,余妈可能还没有做那些事情。
只是,现在不做,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做,江宁可是从十年之后重生回来的,所以,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余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前世,余妈是死在了慕谨言木仓下。
而这一世,江宁看在余妈是自己奶妈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的份上,决定放了她一条生路。
然而,余妈一大早就来堵门,这就让江宁的心情很是受损了,只是余妈的表情似乎比江宁还要精彩许多。
余妈看着江宁,在看看她身后的房间门,神情和语气之中都在一丝不可置信,“大小姐,您怎么……您怎么能从慕谨言的房间里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
江宁只觉得余妈这番话说的可笑。
听到江宁的这番话,余妈整个人更显得讶异无比了,她看着江宁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你们当然不能,你们可是……”
“余妈,你怎么在这?”
余妈话还没有说完,徐管家的声音就从不远处淡淡的传了过来,江宁不耐的扫了余妈一眼,从她的身边经过,却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徐管家,开口道,“六叔,你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吗?”
徐管家手至心口上,绅士的致歉,“抱歉,大小姐,是我的疏忽。”
江宁从他身边经过,“赶紧处理了吧,看着碍眼。”
“是……”
江宁走了之后,徐管家看着余妈笑了笑说,“余妈,我说过,周六之前不要再出现在大小姐的面前,你似乎,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余妈看到徐管家脸上的微笑不禁心头一惊,江家的人都知道,徐管家一旦语气淡然,看着那个人微笑的时候,往往标志着一件事,那就是这个人要倒霉了。
但这只是江家的人口头上说的事情,余妈不太相信,她怎么说也是在江家工作了二十来年的‘老人’了。认识徐管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
余妈并不觉得,徐管家会对自己怎么样。但听到江宁刚刚对徐管家说的那番话,余妈明白了,她之所以会被徐管家辞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江宁。
江宁向来嚣张跋扈,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但她好歹也是自己奶大的孩子,她很清楚,江宁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讨厌她,而江宁会让徐管家辞退自己,一定是有人在江宁面前说了什么,才会让江宁如此厌恶自己。
至于,那个在江宁乱嚼舌根的人……
余妈觉得是慕谨言。
毕竟,最近整个江家里,只有慕谨言最得江宁青眼,而慕谨言那个人私底下向来睚眦必报,心狠手辣。
别看那小子总是一副外表斯文柔弱不堪一击的样子,但实际上,这小子就是一条毒蛇。
余妈至今还记得,慕谨言是如何踹断她大外甥的腿,又是如何拿着刀威胁她若是声张就要了她命的样子。
在江家,没点本事和手段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地方活下来,慕谨言手里要没点本事,估计早就被欺负得骨头渣都不剩下了,但江家能够欺负慕谨言的也只有江宁了。
余妈对慕谨言可以说是怀恨在心许久了,但她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除掉慕谨言,而最近这一次她更是因为慕谨言被江宁罚跪了一整夜,膝盖都跪青了。
而今,她被江宁讨厌、驱逐,余妈觉得,这一定就是慕谨言在背后搞的鬼,毕竟,他们有过恩怨不是?
余妈觉得,就算她离开江家已经成定局,但她绝对不会让慕谨言在江家的日子好过。
看着缓步走向自己的徐管家,余妈勾了勾唇角,笑着对徐管家告状,“徐管家,我刚刚看到大小姐从慕谨言的房间里出来,你说,他们昨晚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徐管家微笑。
“是……”
余妈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徐管家就已经速度极快的逼近她,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出手掐住了余妈的喉咙将她摁在了墙上。
“江家家规第三十六条,禁止佣人在家内及任何公开场合随意议论、评价江家人。”
徐管家目光冷厉,“余妈,我念你是江家的老人了,这一次,我可以放你一马,但你出去后,若是还敢在外面乱嚼江家的舌根,让我发现的话……”
“呵……”徐管家冷笑的松开余妈的脖子,看着因为缺氧而脸色通红咳嗽的余妈,轻笑着又道,“我会按照,江家的家规,摘了你的舌根,让你永远也不能说话。”
“明白吗?”徐管家又问。
“咳咳。”余妈捂着喉咙还在不停的咳嗽,但是对上徐管家冷厉的目光,她惶恐得连忙不住的点头。
“很好。”徐管家满意的点点头,他抬手将手上的白手套逐一慢慢的摘下,而后丢在余妈的脸上,“滚吧。”
“是是是……”
余妈忙不迭的点头,狼狈离开之前,还不忘将徐管家脱下的手套捡起来,从另外一个楼梯口离开。
徐管家有洁癖,而帮处理徐管家用过的手套,已经是余妈的一种习惯了,所以就算是离开,她也没有忘记。
余妈走了之后,徐管家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副全新的白色手套重新戴上,举步走进了慕谨言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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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下楼后直奔花园。
正如她所想,慕谨言果然在花园里浇花,虽然是断了一条腿,但他总能想到办法折腾自己,也能照顾他的花。
而江宁看着拄着拐杖,还要身残志坚浇花的慕谨言,心底很是无奈,这人还真是腿断了还不消停。
“江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下人。”江宁整理了一下,肩上的披肩,边走边朝慕谨言走了过去,“这花,就算,你不浇,也一样会有人来浇。”
“大小姐。”慕谨言闻言转身看向江宁,问好。
江宁走到他的面前,开口问道,“我送你的轮椅呢?为什么不坐?”
“坐着轮椅,干活不方便。”
“我送给你的东西,你居然说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