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上,李承休、周氏、武夫人、信安王李祎、大将军裴旻,还有学宫那里的几位先生,此时都站在那里看向李泌这边。
李泌离开学宫的时候,已经安排人送他们去草庐那里躲避了。没曾想,他们又回到了长安。
李泌朝着他们招招手,然后调转马头朝城墙那边跑去
看到自家儿子骑马过来了,李承休面色凝重,高声喊道:“泌儿,为父今日要看着你杀贼。”
李泌仰头喊道:“父亲大人,孩儿今日必不负你所望,一定将安禄山的兵马挡在长安城外。”
李承休微微颔首,又喊道:“今日为父要亲自为你擂鼓助威,鼓声不停,杀贼不止。”
李泌笑着说道:“阿耶读了一辈子书,今日要做鼓吏了。”
李承休也笑了,说道:“为父年纪太大,不然,定然也是那些执弩之士中的一员。”
李泌抱拳,在马上给李承休行了一礼。周氏看到李泌依然是白衫飘飘的样子,就朝他喊道:“泌儿,今日打仗,为何不披甲?”
李泌下马,对着周氏喊道:“阿娘,城中百姓今日执锐拒敌,他们并不曾披甲,孩儿也不会披甲。”
周氏急了,喊道:“泌儿,你今日为大将军,就该有大将军的样子才是。”
武夫人也喊道:“泌儿,书院里尚有一副甲胄,是明娘的阿耶留下来的,我这就让人取了来。”
李泌抱拳道:“孩儿谢过两位阿娘了。只是,今日参战的都是城里的百姓,他们并没有甲胄护身,孩儿也不敢独自披甲。”
两人都急了,正待再说什么,李泌却突然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然后抬脸说道:“孩儿今日带人击贼,发誓要与众人共进退。孩儿虽然已是周密部署,然时日太短,尚有遗漏之处。但孩儿杀敌之心不变,定要让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城墙上众人听了都是频频点头,周氏、武夫人已是泪流满面。
李泌又说道:“孩儿受教于阿耶,吃饭穿衣得益于阿娘。武夫人对孩儿也多有帮助,还有信安王和裴将军,还有学宫的各位先生,李泌在此都一并谢过了。”
说完,李泌又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头。然后,李泌起身上马,对着城墙上喊道:“父亲大人,但见我号旗招展,阿耶便擂鼓助势。”
李承休拜手道:“谨遵大将军军令!”
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李承休带着书院众人回城,一是要给李泌助威,二就是要让城中百姓看看,书院讲的那些道理,不仅仅只是讲给别人听的,更是要亲身来做的。
李泌回到中军旗下,见到杨绾后说道:“看到了没有,我阿耶就是读书人的楷模。我李家自今日以后,应该重树家风了。”
杨绾道:“不知大先生愿意不。”
“他自然愿意。”
“不知小先生要把原先的诗书传家改做什么。”
“平时耕读,战时执锐。”
杨绾点点头,说了一声“好”。
两人很轻松地聊天,其实心里都很紧张。倒是张忠亮和董延光这些打过大仗的人,此时却很镇定。
探马不停的往来,他们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告诉人们,叛军离这里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