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清宸候了半晌果然看到苏府的侧门开了半边，万清宸立刻精神为之一振，只见苏慕羽独自一人出了府，行色匆匆而去。

万清宸伸手招呼身后的杜福海，福海会意，带着一个小厮尾随苏慕羽而去。万清宸自己则回到百盛等候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小厮回来报告，苏慕羽不出所料果然往张府去了。

万清宸略一沉思，牵上马车，带了一个小厮直奔沈琼芝的别院而去。

沈琼芝听闻万清宸来访的时候又惊又喜，下午刚刚分开，他为什么这么急着登门，发生了什么？她很快收拾起心情往前厅迎接。

万清宸见到沈琼芝既有几分亲切又掩饰不住抱歉，分别虽然只有半日，但是这半日对万清宸来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此时见到沈琼芝，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满身的疲累有了可以暂时歇脚的地方。

“沈小姐，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抱歉。”

沈琼芝看到万清宸带着明显的风尘仆仆，不由心疼了一下。

“万老板，不，清宸哥哥，这么晚你能想到我一定是遇到难事了，我能帮到你必然在所不辞。”

万清宸听她叫自己“清宸哥哥”，在山东的种种瞬间涌上心头，他的心里不由一暖。

“是，这件事，唯沈小姐不可。”

“到底怎么了？”

……

当万清宸将这半天来的一切告诉沈琼芝时，沈琼芝从头至尾都没有表露过太多的惊讶。

“你是想让我去找张龚之？”

万清宸点头。

“虽然我不确定此事和张龚之有关，可是，既然苏慕羽在我走后直奔张府而去，那么张龚之那里至少应该有一点我们需要的线索。”万清宸为难道，“我知道苏小姐和张大人之间……是表兄妹关系，也许苏小姐能帮我们请张大人出面查一查若儿，哦，我们大小姐的下落。”

沈琼芝听到万清宸称杜若为“若儿”，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怏怏，她嘴角苦涩地牵扯了一下，本欲不说，却还是试探着道：

“清宸哥哥和我也算是患难之交了，哥哥什么时候也改口称琼芝呢？”

万清宸一听脸色一敛，惊地退后一步，拱手施礼。

沈琼芝见他如此，苦笑一笑，道：“万老板不必紧张，琼芝玩笑而已，不敢高攀。”

万清宸更紧张了，躬身更深，道：“沈小姐千万别误会，万某不是这个意思。”

沈琼芝立刻莞尔，道：“清宸哥哥不必紧张，自你安顿了我父亲的后事，琼芝就将你视为亲人，哥哥的事琼芝必当效力。”沈琼芝顿一顿又道，“而且，杜若妹妹真诚可爱，我也不希望她有事。只是，我觉得……”

沈琼芝将眼睛望向别处，审度着张龚之多为人，她轻轻摇头道：

“这件事，我看，张大人，也未必就能知道。”

……

苏慕羽未来之前就已经再三掂量，张龚之官居从四品，他苏慕羽只是一个八品小吏，就算张龚之的把柄在苏慕羽手中，也不能和他翻脸。如果直接问张龚之，第一，这事他未必知道；第二，就算有他的份，他若决计不认，苏慕羽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的，毕竟完全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杜若的安危，他又忍不住不管——卿卿一低头的温柔是他无法释怀的牵挂。

苏慕羽还是敲开了张龚之家的大门。

张龚之见到苏慕羽甚是高兴，今日他的心情很好，沈琼芝的平安归来让他莫名兴奋。

“慕羽啊，你来得正好，我这里刚得了两罐谷花香，坐下来一起尝尝。”说着，张龚之招呼苏慕羽坐下。

苏慕羽在张龚之面前永远是老成持重，谦卑又不失亲近，他笑着说：“春水秋香，旁人都不知道这秋茶的好处，只有张大人才深谙此道啊，大人才是真正懂茶的人。我今天可算有口福了，正好蹭上一杯。”

一盏茶下来，张龚之忽然想起来，问道：“慕羽啊，今日你不会是专为喝茶而来的吧？”

苏慕羽放下茶盏，故作忧虑道：“大人果然明察秋毫，苏某今日确有一事放心不下，担心大人你您……”

“担心我？”张龚之不解，“担心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