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赶紧放好了该干嘛干嘛吗吗!
单英心里腹诽,却还是伸手去接他递过来的香烛烧纸。
心里对他有所提防,见他递过来的手果然不老实,手上的木尺迅速在他手背敲了一下。
“哼!”
“哈哈,我先去放东西,师姐你们继续。”
闫学诚乐呵呵提着东西向后面走去,被师姐拿着木尺敲在后背也不在意。
单英胸前的弧度起伏一下,握着木尺呼口气。
权当没发现又被他在手背蹭了一下。
“你们两个一直这样吗?”夏佩仪对他们两个之间这种小动作有些感兴趣。
“什么这样那样的?”
单英白净的脸上还泛着红,听到她的话,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指点学员的动作。
“我在蔡李佛听天桥叫你诚嫂呢,你们还没结婚?”
夏佩仪退役时间不长,到蔡李佛也没多久。
来的时候在陈天桥嘴里听到他叫单英嫂子,还以为两人是夫妻。
“…”
怎么又是问我的?
单英捏着木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张小二!你又偷懒呢?”
正在认真走架子的张小二,冷不丁听到馆主的训斥,手上动作一停。
四四方方的脸上有些茫然。
“为什么停下来,动起来!”
“…”
张小二带着迷惑继续练起来,小脑袋瓜里努力回想:
自己刚才是哪个动作不对了吗,让馆主以为自己在偷懒?
夏佩仪摇摇头,看着单英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渐渐走到另一边巡查学员,觉得自己有些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两个正在扭捏阶段的小情侣啊。
想想自己当初跟先生的懵懂感情经历,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
…
吃过晚饭收拾好后,夏佩仪跟梅姨先回去了,学员们也在各自宿舍准备休息。
一楼中央的房间本来是客堂,平日里用不到经常关着。
今天却罕见的大开着门,里面灯光明亮,隔边一间就是合一门的祖师祠。
合一通臂拳传自静海刘玉春,后由郭长生传至佛山,到单英父亲已有八代历史。
面前台桌上是一排排灵位,上面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合一拳馆的历代弟子门人。
正对两人的灵位上刻着“单振华”三字。
正是单英父亲名讳,也是闫学诚的师父。
两人身穿白色孝衣,手中持三只长香,跪在地上拜了三拜,起身插在香炉里。
单英又矮下身子点燃纸钱,目光盯着火盆里跳跃的光焰出神,时不时抬手填进去一些纸钱。
闫学诚在师姐身边蹲下,左手握住她拿着小棍的右手,另一只手接过小棍在盆里挑动。
单英也任由他握着,左手继续往里面添加纸钱。
火光映在她抿着唇的脸上,狭长的眸子也不见了往日的清冷,有些怅然若失的情绪藏在里面。
良久,单英盯着火光,左手习惯性的去拿纸钱。
指尖上坚硬的触感让她下意识低头,那沓厚厚的纸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都添了进去。
察觉到右手上温热的手掌紧了紧,单英勾起唇角,声音有些轻柔:好啦,已经三年啦。”
“师姐…”
“我没事的,都过去那么久了。”
是啊,三年已经够久了,早就应该习惯的。
虽然一想起那个老头还是会有些难受,不过好在还有师弟嘛。
翘起的眼尾有种独特的魅力,光滑的额头上细眉挑了挑,看着闫学诚说道:“你还想握到什么时候?”
说着话小手还在他手掌里动了动。
闫学诚讪讪松开手,师姐今天心情不好,自己就不跟她一般计较了。
怂仔。
单英撇撇嘴在心里想到。
甩甩被他握的有些发汗的小手,不顾发烫的耳根起身说道:“把孝服脱了吧。”
期满三年,脱掉孝服恢复正常生活是谓“脱服”“除孝”。
单英脱下孝服扔在还有余火的火盆中,看着还在梦游的师弟不禁感到有些心塞。
“快脱掉,祭奠完毕要当场烧掉的。”单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耳根上的浅红有向脖颈蔓延的趋势。
伸手扒掉他身上的孝服扔在火盆里,眼睛紧盯着盆里的火光明灭跳动。
大概是刚才的举动有些亲密,师弟带着讶异的目光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身子有点僵硬。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单英十只手指绞在一起,面无表情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