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选修课班上报竞赛课的学生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像从悦这样学有余力、能报双科竞赛的学生只有少数几个,但报单科的全班加起来有十五六人午休开始就被各科老师过来通知要带什么学习资料。
纪初谣只给自己安排了两节“运动课”和两节“水课”基本等同于一天的课程从中午就已经结束了。
午休铃响起各班发出桌椅的窸窣动静因为选修课是走班制,不消一会儿,高二幢各个楼层的走廊就变得人潮涌动嘈杂鼎沸。
纪初谣去洗手间换了运动服提着衬衫校服的袋子打算回教室一趟。
班里被选修古希腊哲学的老师学生占用了,距离上课还有五分钟却已经提前坐满了人。
她的座位被两个男生直接跟岑易的合并在了一起。
纪初谣一开始只是蹙眉瞥了一眼把衣服袋放进后面的柜子,就打算去操场上课却发现其中那个寸头的男生探头在岑易的抽屉里乱翻东西。
曾真从岑易抽屉里掏出数学小练后,飞快翻到第36页看见上头已经写满了的解题步骤一下子乐了冲边上的苏木招呼道:“草今天数学作业贼他妈难岑易竟然都写了。快点儿!带白纸了没?把答案记下来!咱们可以少写点”
苏木把笔记本翻到空白那页一边往下抄,一边乐呵道:“这个学期真是赚大发了,随便选的选修课,竟然选到了大佬的班级到时候期末的综合提高卷也不用愁了。”
两人分工合作,由曾真报答案,苏木往下写,谁知选择题的答案还没记完,桌子突然被人一撞,黑笔在纸上划下张牙舞爪的一道墨迹,很是刺眼。
苏木下意识骂了句:“艹,走路没长眼睛啊。”
纪初谣看着两人,视线扫过桌上大摊开着的数学小练,上头螃蟹似的字体颇为熟悉,眉心蹙得紧了些,道:“同学,这作业本应该不是你们的吧?”
苏木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桌子压根就不是被人给撞了,而是被眼前这个女生大力抽出去的,不爽道:“你谁啊,作业本是不是我们的关你屁事啊。”
纪初谣觉得跟这种人没办法理论,直接抬手想叫台上的老师。
虽然不知道这个老师在选修课外是教的什么科目,但之前在这个楼层有见过,十有八九是年级段里的主课老师之一,对这种抄作业行为多少能管管。
那两个男生私下里横归横,但在老师面前终归是怂的,连忙抓着人手往下拦:“艹,你这人有没有意思,芝麻大点的事都要告老师。我抄岑易的作业,又不是抄你的,你跳出来操什么心。”
纪初谣眯着眼,光看侧影轮廓都能感受到她此刻有多不高兴。
没等她出声,一叠厚厚的试卷突然隔空砸在了桌子上,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后门飘来:“她不能操心,那我自己总可以操一下心吧?”
坐在岑易座位上的曾真听到声音脊背都僵直了,马上站起身来,冲人干笑道:“岑易,你怎么还没去上选修课啊?”
岑易没理他,走上前,指尖覆上纪初谣的小臂胳膊,抬眸看向苏木道:“抓女同学胳膊干什么?耍流氓啊你。”
苏木一个激灵,才发现自己刚才拦人叫老师时,情急之下捏住了她的手腕,听言连忙撒开手,打圆场道:“原来你俩认识啊,其实就是个误会。”
曾真附和:“对,我们就是借你的作业看了下,她不清楚咱们关系,吵着要告老师。”
曾真、苏木和岑易有过打几次游戏的交情,有时周末大伙儿想借作业抄抄,岑易都直接扔他们一句“自己拿”,所以刚刚到七班发现坐的是他的座位,也没多想,就直接把人作业翻了出来。
“借我作业?”岑易道,“那你们不应该先问下我么?”
曾真面上有些尴尬,只好照着岑易话里的意思问了问:“那易神你借我们作业看看?”
岑易不紧不慢地“哦”了一声,又道:“可我不想借了。”
曾真:“”
苏木:“”
岑易径直把桌上的小练阖上,连带试卷一起塞进抽屉,另外拿出一支笔和竞赛书,看着两张歪七扭八的课桌,道:“把桌子移好。下次没有我的同意不要动我东西。”
两人理亏,也不敢说是纪初谣把桌子撞乱的,连忙推了推。
岑易直起身,看向边上一声不吭的纪初谣:“不走吗?快上课了。”
纪初谣点点头:“走的。”
两人出了教室,朝左侧的走廊走去。
纪初谣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她记得午休一结束,岑易就出了教室,还以为他直接去数学竞赛的班级去了。
“吴大爷刚打印了一份新试卷,让我课后去他那里拿过来,是今天晚上作业。”
纪初谣想着早上作业差不多都写完了,问道:“那我一会儿第二节下课可以直接去你抽屉拿一张吗?想后两节选修课的时候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