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妹,刚刚太傅特意点了你做政论。喊了你多次,都未应答。皇妹是在看什么,如此认真?”
东方夕听后点点头,一脸认真地对太傅说道:“我不做政论,行不行?”
行不行?太傅本想说不行,但及时打住了。强迫公主并不好听,而且从未有女子做政论的先河,行与不行,他都不能应。
六公主一向软弱,原以为自己提了要求,她就会唯唯诺诺应答,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想到居然会反问他。
他一个经史大家并不擅长找一个小姑娘的麻烦,但昨日皇后娘娘已经吩咐了,他又不敢不从。
他想了想要害,便不再强求六公主,但少不得冷嘲热讽几句。
台下的学生想象不到太傅的难处以及六公主随便一问的厉害之处,他们只觉得今日的六公主依旧胆小不敢说话。
这个插曲很快过去,太傅继续开始讲学。东方夕也继续埋头看那本《齐民要术》。
太傅接下来仍时不时找六公主的茬,六公主行为如常,众人不觉得有怪异的地方,但他们却觉得太傅今日怎么总欺负一个不受宠的公主。
血气方刚的少年,总有那么几个天生正义的。
在太傅第四次点名六公主的时候,荣虔终于忍不住了:“太傅,人六公主不爱说话,而且这些学问对女子又没有要求,你干嘛总叫六公主?”
太傅脸都青了,但仍有没眼色的人火上浇油,周异熙附和道:“是啊,回回都叫六公主,六公主回回都说不知道,您干嘛还这么坚持呢?”
太傅握住《论语》的手微微颤抖。他只冷哼一声,便挥手提前下课。
屋内的气压变得低迷,荣虔和周异熙对视一眼,他们怎么就把太傅给气走了?
两个少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迷茫。
东方夕一声不吭,没给任何人多余的表情,只如往常下课时一样将文房四宝收起放在一旁的箱箧里,然后合上已经看了一小半的《齐民要术》,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快到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不像宫里其他贵人一样有宫女给挡太阳,只一个人走在阳光下,皮肤像镀了一层金光。
她是越晒越白的类型。
她在前面走着,后面有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喊她,是四皇子。
四皇子和文嘉公主并肩走来,文嘉公主一脸冷淡,看她像看个奴才。
四皇子则一脸笑容,文质彬彬的模样。
“六皇妹,太傅是经史大家,今日多喊了你几次也是为你好,你别气他。”四皇子道。
东方夕则一脸疑惑,“为什么气?”
“就是今日太傅为难你……”四皇子立刻缄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东方夕深深地看了一眼四皇子,“四皇兄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文嘉公主在一旁皱眉,对六公主的态度似乎十分不满。
东方夕走远,文嘉公主才说:“皇兄,你做什么要来找这丫头?你看看她,一点礼节都没有。”
四皇子内心也是满满的不高兴,刚刚他的小心思居然自己暴露了出来。
但他仍笑容温和:“别与她计较。”